#:第四章 噬魂钟楼(修订版)
陈浪的鞋底黏在青砖路上,每步都撕扯着皮肤与石板的粘连。怀中的青铜匣子渗出黑水,阿文的呻吟声夹杂着铁链拖拽的响动。远处钟楼的剪影在雾中扭曲,十二扇琉璃窗渗出猩红的光。
"阿浪——"
林晚秋的呼唤从四面八方涌来,暗红旗袍在雾中忽隐忽现。陈浪突然发现手中的鎏金罗盘在发烫,指针裂成两股:一股指向钟楼,另一股竟回指着来路。
"公子怎么不等等奴家?"绣花鞋踏碎蛆虫的声响近在咫尺,林晚秋的右手从雾中探出,指尖生长出骨刺。陈浪侧身闪避,肩胛的伤口甩出几颗玛瑙状血珠,女鬼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
血珠落地处,霉斑构成的地面竟开出白色栀子花。林晚秋腐烂的右眼窝里,那颗南洋珠突然迸发强光,她的面容在狰狞与温柔间急速变幻。
"杀...了...我..."女鬼的指甲悬在陈浪咽喉三寸处颤抖,左眼流下血泪。旗袍领口的盘扣崩开,露出锁骨处深可见骨的刀痕——那伤痕的形状,竟与陈浪爷爷的裁纸刀完全吻合。
陈浪趁机撞向路边的纸灯笼,燃烧的灯笼纸灰中浮现出零碎画面:二十年前的雨夜,十五岁的林婉秋跪在陈记当铺前,脖颈挂着那串南洋珠。穿长衫的老掌柜(陈浪爷爷)将翡翠扳指按在她额头,少女的魂魄被生生扯成两半...
"原来是你!"陈浪握紧半块扳指,终于明白女鬼为何既想杀他又屡屡留手。当年爷爷为给自己续命,竟将林婉秋的魂魄典当给幽冥界,善魂镇在血契中,恶魄化作索命厉鬼。
钟楼传来十一声钟响,陈浪左肩的锈斑已蔓延至心口。他发狠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罗盘上。指针突然合并为一,裹着血雾直射钟楼方向。沿途纸灯笼接连爆裂,每盏灯芯里都蜷缩着半透明的魂魄。
"拦住他!"林晚秋的嘶吼引动整条长街,两侧建筑的门窗突然探出无数枯手。陈浪摸出最后三张纸钱点燃,幽蓝火焰中竟浮现爷爷的虚影。老人抬手划出一道符咒,枯手触到金光即刻化为飞灰。
钟楼铁门近在眼前,陈浪却被暴涨的青砖路掀翻。地面裂开巨口,林晚秋从地缝中爬出,旗袍下摆拖着腥臭的血河。她的左半边脸恢复生前的清秀,右半边却腐烂见骨:"契约...不能破..."
陈浪突然将半块扳指塞进她完好的左眼,翡翠与南洋珠相撞迸发青光。女鬼发出非人的嚎叫,躯体在善魂恶魄的撕扯中逐渐透明。陈浪趁机撞开钟楼铁门,锈蚀的门轴声里夹杂着林婉秋最后的呼喊:"地宫...镇魂棺..."
血从七窍涌出,陈浪跪倒在钟楼地宫的青石阶上。掌心按着的符文中浮起无数金线,沿着他的血管缠住心脏。怀中的青铜匣子自动打开,阿文溃散的魂魄被金线强行聚拢,化作一张泛黄的当票飘落。
当票背面赫然是爷爷的笔迹:"典当人陈长青,以孙陈浪阳寿为质,换..."后面的字迹被血污浸透,陈浪的瞳孔突然收缩——那血渍分明是他此刻正在流淌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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