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节轻“啧”了一声。这小妮子知道自己在跟什么说话吗?羽族,天生仙灵!岂是凡修能比?“师妹!”
“白药”轻声叹息,温婉的语调不似平日:“武仙师勿怪。钟仙师说的没错,钟仙师与白姑娘对我族有大恩,我附身于白姑娘虽是无奈之举,确非我辈该为,后来还让白姑娘身陷险境。钟仙师动怒实是在情在理。”“白药”欠身施礼,又道:“不过,钟仙师放心,白姑娘并无受伤。只是方才需施我族咒歌退敌,不得已需借白姑娘身体一用,这才让她昏睡片刻。”
“呵,说得好听。宾主倒错,还有理了。”钟挽灵却不领情,凉薄道:“那你现在还占着她身体作甚?”
“白药”被刺得一顿,低头语塞。钟挽灵想这女子生前必然是绝世佳人,即便是借了别人的身体,这小小的动作都显出白药平日不曾有的我见犹怜,只是这份可怜却让她看得生厌。
“因为,我还有一事想请钟仙师、武仙师帮忙。”“白药”再次欠身。
武天节也皱了眉。这女人这话,岂不是当他与钟挽灵这黄毛丫头平级?可对方毕竟是羽族,即便现在落难,也是高人一等的。
“师妹不必如此苛刻吧。”武天节很难得地打起圆场,“若是没有这位羽族仙子,你的这些爱徒可都已经命丧妖巢了。再说了,有这位证言,令徒违抗上令擅自行动,乃至冲撞泰安宗少宗主,也情有可原了。”
钟挽灵嗤笑,吴侬软语半嗔怪半哀怨地说:“武师兄方才才对晚兰说,湘漤过失全由师兄一人承担,师兄定会护晚兰及门下周全。一炷香时间,便不认了?”不着痕迹地拉进两人的距离,低声说:“当时坑下两人可都是听得到的,而且那少年并非我的弟子。”
武天节怒瞪钟挽灵一眼,迅速恢复笑脸:“师妹多心了。本阁承诺你的一样不会少。此事……”
钟挽灵一鼓掌打断了武天节的话,笑得阳光明媚,道:“谢师兄重诺,在场诸位都是个见证。怀玉山的那个也是呦~师兄年长我许多,可不能跟我这小辈耍赖。”
武天节的眼角抽得更厉害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档口这丫头会跟她玩欲擒故纵,逼他骑虎难下。不过,这丫头恐怕不知道,时间和权力能改变一切吧。“钟师妹高兴就好。”
钟挽灵挑眉,将武天节脸上每个细微的变化都尽收眼底,却未深究,转过头,再对“白药”时语气缓和了不少:“你说吧,还有何事?”
“白药”欠身福礼:“我想请诸位仙师将这地下的我族遗骨带上地面,然后火化。我族本该生于林葬于天。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他们永远无法得到安息,其他族人的灵魂也永远等不到他们的家人。以我一人之力,难以完成,故,恳请诸位帮这个忙。”
“以一人之力”吗?还真是把这身体当做是自己的了?钟挽灵心中不悦,却未露声色,转头看向宋濂。宋濂正受公孙颖等几位医仙治疗,不便起身,只得坐答:“回师父,地道中确有不少尸首,应都是羽族。”
钟挽灵颔首,朝武天节恭敬拜道:“悉听武阁主安排。”
众人将地道中的尸首搬上地面时已近卯时,天空已经透了些许浅色。山雾不知何时又来,茫茫然地弥漫在山间。深秋的霜寒似乎也在日出前加深了。呼出的白气与雾气混在一块,让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更模糊。
虽说不少人都对这夺舍同门的异族的要求多有不满,但真正看到那么多惨不忍睹的尸骸堆积在一起,所有人的心中还是生出了深深的唏嘘和怜悯。
众人将所有尸骸安放在柴堆之上,双手合十,退到周围。“白药”亲自点燃了柴火。燃烧的火焰穿过朦胧的黑夜,耀眼的火光拥抱了这些可怜的躯体,滚滚浓烟被蒸腾的暖光推至天际,仿佛这些人也随着烟雾魂归故里了。
婉转哀戚的歌声悠悠传来。
少女双手合十唱起众人未曾识得的歌,不同于寨中的歌,不同于无情的咒,像是没有对象的倾诉,像是依依不舍的告别,虽是不识歌中言,却仍能催人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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