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是从后颈的针孔开始蔓延的。
马嘉祺的私人医生刚拔出镇静剂,我的瞳孔就开始溶解。天花板浮雕化作高中教室的吊扇,药水味褪成粉笔灰的涩。恍惚看见丁程鑫站在晨光里擦黑板,粉笔灰落在他挽起的白衬衫袖口,像初雪覆上青柏。
那是高二开学日,我蹲在走廊擦洗第三块血迹。昨夜把继父的眼球按进碎玻璃时,指甲缝还残留着晶状体的黏液。丁程鑫的球鞋突然闯入视野,他递来的不是抹布而是创可贴:"同学,你擦的是我的座位。"
他指尖的温度让我想起解剖过的麻雀,明明已经僵冷,羽翼却还柔软。我故意将脏水泼在他裤脚,却在看到他蹲下帮忙时愣住——他擦地的节奏是《安魂曲》的拍子,和母亲葬礼上我掐自己大腿保持清醒的频率一模一样。
"喂,"他忽然用美工刀挑起我下巴,刀刃却贴着塑料袋,"你眼睛里..."阳光穿过他指缝,在刀面折射出七彩光斑,"...住了只受伤的知更鸟。"后来那把刀成了我们的定情信物,我用它剖开过十七只青蛙的胸膛,他则用来雕刻送给我的樱花标本。
真正心动是在生物实验室。丁程鑫用移液管偷换了我培养皿里的链球菌,当我气恼地转身,他正舔舐着试管口的葡萄汁:"死亡与甜蜜总是共存。"突然将滴管伸进我唇间,"就像夏昭同学明明讨厌甜食,却在喝第三罐黑咖啡。"
我咬碎玻璃管时尝到血腥味,他却抚着我唇角说:"这样我们就算血液交融了。"后来才知道,那天的葡萄汁掺了苯丙胺,他在治疗自己的躁郁症。
梅雨季来临时,丁程鑫开始给我带伞。每把伞骨都刻着不同的化学方程式,他说这是为我下过的流星雨。我总是在放学后故意弄湿校服,只为看他慌乱解纽扣的模样。直到某天他把我堵在更衣室,湿透的白衬衫下露出心口缝合的伤疤:"小昭想看的话...可以给你看更深处哦。"
真正确定关系是在天文台顶楼。他偷来教务处钥匙,说带我看百年难遇的流星雨。那夜其实多云,他却用手电筒透过棱镜在天幕投射光斑:"这是猎户座,这是你笑起来的梨涡..."当保安的手电光扫来时,他抱着我滚进器材柜,在逼仄的黑暗里,我第一次数清他睫毛的数目。
"阿程为什么总穿白衬衫?"我玩弄着他第二颗纽扣,那里别着微型摄像头——上周发现他在偷拍我解剖鸽子。
"因为..."他忽然咬破指尖在我锁骨画星座,"染血的时候最漂亮。"后来这句话刻在了我送他的瑞士军刀上,刀刃沾着他继兄的鼻血。
记忆突然被冰袋刺醒。马嘉祺正用镊子夹起我腋下的温度计,水银柱停在39.8℃。他背后的医疗柜玻璃映出诡异画面——高烧中的我正蜷缩在丁程鑫校服外套里,而现实中的自己脚踝锁着电子镣铐。
"昭昭梦里都在喊学长呢。"马嘉祺将镇静剂推入静脉,我望着他白大褂上的血渍,突然想起丁程鑫退学前的最后一课。那天他浑身湿透地冲进教室,在我掌心塞了枚U盘:"如果下周我没来..."他的呼吸带着铁锈味,"就去化学教室储物柜,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
此刻在药物作用下,我终于看清当年漏掉的细节——丁程鑫袖口残留的蓝色溶剂,与现在马嘉祺实验室的培养液完全相同。而那个U盘里被删除的监控视频,右下角始终有半张马嘉祺十八岁的侧脸。
高烧重新漫上来时,我听见丁程鑫在旧时光里弹奏《月光》。他按着我手指压碎琴键里的窃听器:"小昭,我们来做场实验吧。"月光淌过他解开的衬衫第三颗纽扣,"看看要多久...才能让纯洁的爱情变质成仇恨。"
医疗监护仪的警报声与回忆中的下课铃重叠,我抽搐着咬破舌尖。在彻底坠入黑暗前,终于拼凑出那个雨夜的真相:丁程鑫根本没有去巴黎,他被绑在离我教室三百米的地下室,眼睁睁听着我每天经过通风口的脚步声。
而此刻马嘉祺抚摸我烧红的脸颊的手,戴着与当年解剖课助教相同的手术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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