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众人皆围聚在孩子身旁。一位老人轻轻将孩子抱在怀中,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额头干涸的血渍,又缓缓喂他喝了些水。
“这?这不是刘家的老二么?” 一位路人惊声说道。
“诶呀!是!就是那孩子!” 另一位路人附和道。
“这孩子命苦啊,娘亲早早就没了,他大哥哥还被敌军掳了去……” 路人甲满是怜惜地叹着气。
“他爹也死在了战场上,全家就剩他一个孤苗苗了。” 有人补充道。
“刘家村的村长寻了他好几日了。”
“估计是跑出村去寻他哥哥了吧!”
“诶,可怜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声叹息在石洞中回荡。
陆亦晴望着那孩子,心中满是不忍。这孩子看着不过八九岁,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疲惫与恐惧,却已然遭受如此多的变故。回想起这一路,陆亦晴所见皆是老人,几处村庄都空落落的,她心里明白,年轻人们大多都参军去了。
她不禁思绪万千,自己原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度,对战争的认知,基本都来源于教科书、新闻和电影。那些文字与影像,虽描绘出战争的残酷,可在她心中,那不过是抽象的概念,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直到真正置身于这战乱之中,亲眼目睹战争给人们带来的伤痛,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为何人们对战争如此深恶痛绝。
老人颤抖着双手,心疼地抚摸着孩子的手,向几位军爷问道:“几位军爷,你们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从山匪手里抢回来的……” 老杜粗着嗓子回答。
边境动荡不安,有人舍生忘死,为国捐躯,可也有人沦为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孩子落到山匪手里,定是遭受了不少折磨。看着孩子苍白如纸的小脸,陆亦晴心中一阵酸涩。这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要承受这般苦难。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心中一紧。
“这孩子病了。” 陆亦晴焦急地说道。
“被山匪挂在树上吊了好几日,能不发烧么……” 谢良无奈地说道。
老人家心疼不已,看着孩子这般模样,满心担忧:“这,太烫了,再烧下去,怕是到不了碎月关就没命了……” 孩子干裂的嘴唇还在喃喃喊着 “哥哥,哥哥”,老人无奈,又给他喂了些水。孩子身上烫得厉害,陆亦晴赶忙上前,轻轻松开小男孩的领口,只见里面全是汗水。这么捂着可不行,她忽然想起从前母亲为自己退热的方法。
“有酒么?” 陆亦晴急切地问道。
“小道长要酒作甚?” 众人满脸疑惑。
“额… 可以帮孩子退热……” 陆亦晴解释道。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实在不明白酒怎么能帮孩子退热,这说法他们还是头一回听说。但眼下情况危急,也只能姑且一试。谢青铉抬眼,目光直直地看向大胡子:“老杜!把酒给道长。”
老杜眉毛拧成了八字,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把腰间的小葫芦递给陆亦晴。陆亦晴接过一看,葫芦上漆描金,工艺精美,看来这位军爷身份不一般。再看看眼前的谢小将军,她心中暗自感叹,今日这小小的石洞里,还真是藏龙卧虎。
她也不确定这儿的酒能不能像酒精一样起到作用,打开葫芦一闻,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嗯!好酒。” 她马上把酒倒在自己的汗巾上,轻轻涂抹在孩子的腋窝、腹股沟处。现在没有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道长,这能有用么?” 老杜满脸怀疑。
其实陆亦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解释道:“在皮肤上涂酒可以给小儿退热,我从前发烧时…… 娘亲都是这么做的…… 应该有用!”
“你们出家人不是早就弃了红尘么,道长怎的还记挂着娘亲!” 谢良突然打趣道。
陆亦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可是个道士。一旁的谢青铉狠狠瞪了那黑瘦的将士一眼,他虽年纪不大,却颇具威严,吓得谢良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不再为难陆亦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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