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白胡子老儿。
我叼着水葫芦摇了摇头,没管住自个儿闹腾的小手,拽拽他又白又长的胡须,又捏捏他疑惑的脸颊,弄得累了,就抱住他的脖颈打了个盹儿。
那老儿被我扰得哎呦哎呦叫,招引来远处近处祭拜的各路神仙,新奇地将我围了起来:“这是哪家的娃娃,我瞧着还没断奶的样子,也能做神仙?”
众神推诿过后,发现我既不是这家的,也不是那家的,没什么头绪,于是围在一起,抱怨起了先帝的丧事来。
此乃先帝大丧,已有数千万年的旧俗,每年诸神都要来西天祭拜,只是礼数繁复,弄得仙神们不胜其烦,自然得偶尔要抱怨两句。
“都多少万年了,”水獭君将我抱上膝头,听一旁掰着手指头的山羊君道:“我等为先帝守丧好歹有个期限哪,这日子没头没尾的,守得神没完没了。”
诸天的神仙虽不怯冷,却也并不喜冷,每年一次守丧守得萧索凄寒,其实很是遭罪。
水獭君抚着我的脑袋,似是不大乐意那山羊君如此抱怨:“你我皆受过先帝点化,脱离尘世,化为小仙,如此恩德,不过要吾等守丧而已,算不得什么。”
方才抱过我的白鹤君附和点头:“是哪,为帝守丧,我等不过尽为仙的本分而已,不过先帝神散,神座空悬已久,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提到先帝,诸仙难得默了默,章鱼君与鲸鱼君感慨其神死得太惨,怕是来世为人都不成,更莫说做什么神仙,要等复生,怕不是等到天荒地老。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
正这么说着数千万年前的故事,一赤红腹锦鸡自天际呼哧呼哧飞过来,盘旋两圈,兴奋地啄啄我脑袋上的揪揪:“东府和南宫有动静!我听闻二神近来觅得先帝一缕情丝,什么七情六欲,什么花魄,莫非是为新帝塑身?”
奈何君落地后席地而坐,嬉皮笑脸地揽过我道:“新帝已降世,诸僚与我猜猜,此中是哪位?”
上界已千万年没有新神降世,多一个我实在太明显了。
诸仙惊得忙拍拍屁股,稀稀落落起身:“莫非是这小娃娃!”
被数百道目光瞪着我有些不大好意思,叼着水葫芦左看右看,眼疾手快地爬到章鱼君其中一个尾巴上,求救地拽了拽。
“哎呦!”
章鱼君被我拽得发疼,翘起尾巴扒开我的手,涕泗横流地举着我结巴道:“北宫,宫大神,您可真真真是,是好好好生沉默寡言一神!您,您活过来,也不跟我等说下,可让臣臣臣好等哪!”
正这时我的襟前钻出一颗雪白的兔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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