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夜（12） (4-2)

靳晏清没什么反应，察觉到她还在看自己，抬头，“不是吗？”

“呃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靳晏清低头，错开她的视线，“鱼汤要满出来了。”

“啊！”

手忙脚乱后，鲜香的鱼汤端上了桌，阮清晨转头收拾白切鸡，发现湿漉漉的保鲜袋下还放着东西。

“扑街……”

靳晏清刚摆好餐具，“什么事？”

阮清晨心虚摇头，仿佛无事发生，往旁挪了挪，挡在料理台前。

“阮清晨。”靳晏清面无表情地叫她。

她最怕他这副表情，被叫到名字，顿时一个激灵，

靳晏清挑眉。

阮清晨只得闷着脸说：“你别骂我……”

她慢慢地挪开了，露出保鲜袋下完全浸湿的侧写报告。

解冻的水珠，鸡肉的油渍，把报告浸得东一块西一块的，非常好看。

那是两天没合眼的靳组长昨晚23点睡觉前赶完的，她本来想带回来做个参考，没想到死在了她的白切鸡下。

虽然是打印稿，但这样子真的很不尊重组长的劳动成果。

阮清晨低着头不敢动：“组长对不起，我明天帮你重打一份……”

她怎么就忘记放家里！一定是开冰箱的时候昏了头！

都怪白切鸡！

靳晏清坐在餐桌前，抱着手肘，“明天？”

阮清晨连忙点头。

她态度良好，认错积极。看在做饭的份上，希望组长放她一马。

靳晏清十分淡定：“你总得让我看到诚意。”

“？”

“今晚抄一份，明早给我。”

“！”

阮清晨可以现场给靳晏清表演一个花式落泪。

这是罚抄？她有多少年没被罚抄过了？！

靳晏清能写两个小时的东西，起码得有几千字吧！

阮清晨艰难地开口：“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

“今晚我可以不洗碗吗？”

“可以。”靳晏清瞥着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滴油的报告，“那抄完了再走。”

阮清晨悲愤地点头。

她发誓，半年都不吃白切鸡了！

靳晏清很有行动力，自己刚刚喝完鱼汤，就把纸笔放在阮清晨面前，又坐回去，夹起一块白切鸡。

他其实对新菜品很有兴趣。

阮清晨坐在对面，一边舀着鱼汤往嘴里送，一边奋笔疾书。虽然字写得很急，但规规整整的，笔锋结构一样不落，成品非常漂亮。

以后都让她手写侧写报告？

靳晏清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写到字迹被洇湿看不清的地方，阮清晨仔细端详，想到一个问题。

“组长，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小静精神分裂？”

“你的问题不够准确，我再厉害，也不可能隔空诊断。你应该问，我是否一开始就知道小静是凶手。”靳晏清放下筷子，“那么，我的答案是，后来才知道。”

“要多后来？”

“林队说死者的脸被砸烂的时候。医院工作人员和清洁工不会有什么过节，砸烂脸更像是无组织能力的凶手所为，这类凶手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容易因为情绪激动行凶，所以我判断是小静。”

“可你明明说过，小静没有独立杀人的动机和能力？”

靳晏清：“催眠之前，她只表现为强迫症。经过催眠，我发现她有幻觉，所以我推翻了之前的结论。”

阮清晨惊奇：“怎么看出来她有幻觉？”

她明明围观了整个催眠过程，但完全没有发觉。

靳晏清：“她能跟随我的催眠指令，说明她能正确理解外界信息。‘街道’‘叶片’‘风’等事物，她理解完全正确。但我当暗示她斜上方的事物时，她的思维能力就开始混乱，无法判断男女，语言也随之崩溃。所以我判断她有幻觉，而且就出现在她视线斜上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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