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带胶片 (2-1)

陈默第七次在冰柜前苏醒时，冷藏的尸群开始鼓掌。

1号尸体的手掌拍在玻璃内壁，露出虎口处的黑桃纹身——这正是三年前失踪的货运司机标记。陈默突然意识到，每次循环中出现的尸体，都是当年参与掩盖真相的共犯。

"精彩吗？"林小葵踩着冰渣走来，她的制服变成殡仪馆工作服，"每具尸体都是你的替罪羊。"她突然扯开3号尸体的衬衫，胸口缝合线里藏着的微型胶卷，正是陈默与总经理在码头交易的偷拍照。

便利店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血红光芒。货架缝隙渗出粘稠黑液，陈默摸到收银台下的暗格，里面是七盘标注日期的监控录像带。当他将标有"第七日"的带子塞进播放器，屏幕里浮现出自己亲手将冷冻尸体推进冰柜的画面。

"记忆是会骗人的。"白领女的无头躯体倚在关东煮柜旁，断颈处插着支录音笔，"听听你昏迷时说了什么。"

沙沙电流声中，陈默听见自己癫狂的笑声："七条人命换七千万，这买卖值了..."背景音里有总经理用打火机点烟的声音，以及周卫国擦拭斧头的摩擦声。

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发件IP显示来自三年前。附件是段实验室监控，陈默被绑在电击椅上，额叶位置贴着电极片。穿白大褂的林小葵正在操作记忆改写仪，屏幕上的进度条显示"人格覆盖73%"。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陈默砸碎播放器，飞溅的零件中藏着枚芯片。当他把芯片插入手机，云端相册突然更新了数百张照片——都是不同时期的自己在便利店搬运尸块。

林小葵的瞳孔浮现出双重虹膜："每个替身都以为自己是本体，就像..."她突然撕开头皮，露出底下总经理的脸，"你以为逃出循环就能解脱？"

货架轰然倒塌，成箱的泡面倾泻而出。陈默在翻滚中抓住促销海报，背面的价目表突然重组，变成七人组的资金流向图。当他撕开图层，夹缝里掉出把更衣室钥匙，齿痕与总经理办公室的雪茄柜吻合。

雪茄柜第三层藏着冷冻器官标本，每个密封罐都贴着受害者姓名。陈默在最底层找到病历档案，诊疗记录显示他接受过七次脑前额叶切除术——这正是记忆混乱的根源。

"找到惊喜了吗？"总经理的声音从标本罐里传出，"当年要不是你突然反水，我们本可以..."

陈默将标本罐砸向镜子，飞溅的福尔马林液里浮现出实验室场景。七台培养舱并排而立，每台都浸泡着戴相同面孔的克隆体。林小葵正在给2号克隆体注射药剂，而真正的陈默被锁在观察室疯狂捶打玻璃。

"你们复制了七个我？"陈默的虹膜渗出鲜血，"那些循环里的死亡..."

"只是记忆同步测试。"总经理的虚影从镜中走出，"我们需要绝对忠诚的容器，来装载某些...古老的东西。"他掀开墙上的油画，露出刻满符纹的金属门，门锁是七个同心圆组成的机械密码盘。

陈默摸到口袋里的便利店发票，条形码在血光中投射出密码序列。当第七个齿轮咬合，门内传出远古钟摆声，巨大的青铜沙漏矗立在密室中央，流沙里混着细碎的骨片。

"时间锚点。"总经理抚摸着沙漏上的象形文字，"每次翻转就会重启七天，直到培养出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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