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层人格 (2-1)

陈默第四次在办公室惊醒时，发现王浩的泡面碗里泡着半截舌头。

"你总盯着我脖子看什么？"王浩突然转头，后颈的"6"像蜈蚣般蠕动。陈默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组织，袖口沾着便利店关东煮的汤汁。

行政部李姐踩着高跟鞋经过，她的香水味里混着腐肉气息。当她把文件摔在陈默桌上时，纸页间夹着张便利店小票，购买清单上列着：美工刀×1、钢丝绳×3、浓硫酸×2——正是前三次循环中的凶器。

电梯按钮突然渗出粘液。

陈默用纸巾擦拭时，发现楼层显示屏变成瞳孔状。数字23的裂缝中，他看见林小葵正在更衣室缝合断指，脚边堆着七套不同尺寸的制服。当她想转头时，画面突然切换成监控视角——昨夜爆炸前，王浩正往冰柜里塞进某个挣扎的人形包裹。

"陈工？你的快递。"前台小妹递来渗血的纸箱。

包裹里是七张撕碎的孕检单，所有患者姓名栏都被涂黑，但医师签名处都写着"林小葵"。最底层的B超照片上，胎儿面部赫然是便利店那具冷冻尸体的轮廓。

陈默冲进消防通道，在呛人的烟味中发现墙缝里塞着带编号的牙齿。当他凑近观察，整面墙突然剥落墙皮，露出用血绘制的组织结构图——总经理头像连着所有部门主管，虚线最终指向楼下便利店。

手机突然收到匿名彩信。

照片里是爆炸前的便利店监控，周卫国正将昏迷的白领女拖进仓库。陈默放大画面时发现，保安制服的袖扣刻着和王浩后颈相同的数字纹样。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

陈默隔着玻璃看见林小葵在雨中收伞，她的制服干燥如新。当两人目光相撞时，她的嘴唇无声开合："还剩三次。"

货架上的婴儿奶粉突然爆罐。

乳白色粉末在空中组成人脸，正是三年前卷款潜逃的财务总监。陈默突然意识到，每次循环中出现的死者，都是公司当年丑闻的关联者。

"游戏好玩吗？"

白领女的声音从自助咖啡机传出。她的头颅泡在拿铁里，眼球随奶泡旋转："你以为自己真是偶然走进来的？"

冰柜开始剧烈震动。

陈默抄起灭火器砸开柜门，七具尸体脖颈都系着公司门禁卡。当他翻过1号尸体的手腕，上面用烟头烫着"挪用公款"的疤痕，3号尸体牙齿间咬着招标泄密函。

手机自动播放语音邮件。

"陈默，我知道你在查什么。"总经理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当年那笔七千万的账..."

语音突然中断，便利店灯光变成暗红色。林小葵踩着血泊走来，她的制服不知何时变成了财务部工装，胸牌职位栏写着"清算专员"。

"2018年9月7日。"她撕下脸皮，露出财务总监烧焦的面容，"你们七个人在仓库分赃时，没想到监控电源没关吧？"

货架轰然倒塌，成箱的矿泉水滚落。陈默看清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正是他们伪造合同的日期。每瓶水里都泡着个微型人偶，七具人偶的关节用红线相连，最终汇聚到林小葵的无名指。

"该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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