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易容
腐肉与麝香混杂的浊气钻入鼻腔,迦娜的脊背贴上冰凉的青铜镜台。巫医枯槁的手指捏着骨刀,刀锋游走在她眉骨时发出刮擦骸骨的声响。鬼市帐篷外飘来断续的驼铃,每声铃响都让镜中面容扭曲一分——就像傅云深送的那串银铃,在大火中熔成狰狞鬼面。
"会有点疼。"巫医的嗓音似砂纸磨过陶罐,骨刀突然刺入额角。迦娜咬碎口中的银铃,锋利的碎片割破舌尖,血腥味混着铜锈在喉间翻涌——这枚刻着"长相守"的铃铛,正是傅云深系在她孕肚上的"安胎符"。
帐篷四角悬挂的人皮灯笼渗出尸油,在铜镜上晕出蛛网状血痕。药炉蒸腾的靛蓝烟雾里,浮沉着婴儿胎发编织的绳结。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傅云深跪在焦土中的身影逐渐清晰。他染血的手指扒开冒着青烟的残垣,每块银铃碎片都映着婴孩青紫的小脸。迦娜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些碎片拼出的"长宁"二字,正在镜中渗出黑血,顺着傅云深战甲的裂纹汇成西域密文"祭"。
"喝了它,前尘尽散。"巫医递来的陶碗里,忘川水映出她心口溃烂的雪莲纹。纹路里游动的黑丝突然暴起,在水面勾勒出西域水脉图——傅云深曾握着她的手在沙盘上指点:"这是月牙泉,来日带孩儿..."
水面倒影突变,绿洲标记处插满玄甲军旌旗,每面旗杆都挑着婴孩襁褓。迦娜的指甲抠进镜台裂缝,三个月前傅云深说"要教孩儿骑射"的低语,混着此刻镜中的啼哭刺入耳膜。
药碗轰然炸裂,褐黄药汁在青石板上蜿蜒。巫医暴凸的眼球倒映出诡异图景——液体勾勒的孔雀河道口,正与她孕晚期傅云深抚摸的位置重合。迦娜突然撕开里衣,伪造的朱砂痣在磷火下泛着妖异的红:"再加三根金条,我要这张脸..."
朱砂痣边缘渗出金色脉络,竟与尚书府密室里的圣女画像完全一致。铜镜突然炸裂,碎片中闪过傅云深在尚书府的情景——他握着朱砂笔说"守宫砂该点在这里",笔尖落处正是她此刻伪装的胎记位置。
无数记忆碎片随镜片飞溅:
- 傅云深在密信批注"沈氏女肩有红莲,可替"
- 巫医地窖里泡着三具与沈沉璧容貌相同的尸身
- 她临盆那夜,产婆袖口露出玄甲军暗纹
"你要的不仅是这张脸吧?"迦娜突然擒住巫医手腕,对方袖中滑落的玉牌刻着修罗鬼王图腾——与傅云深剑柄暗纹如出一辙。染毒的簪尖抵住巫医咽喉:"换容术需要至亲骨血为引...你们把长宁的尸身藏在哪?"
帐篷突然阴风大作,人皮灯笼齐齐炸裂。在纷飞的尸油火星中,迦娜看见巫医褪去面皮——赫然是傅云深麾下副将陈溟的脸!他心口溃烂的雪莲纹正与她共鸣:"夫人在找的,不正是这个么?"染血的手掌摊开,掌心躺着半片银铃,内侧刻着"父云深"的于阗文。
遇血显形,浮现出地宫密道图。某个标记旁的小字让她浑身战栗——"永宁三年,沈氏嫡女葬于此",而那日期正是傅云深救她出火海的日子!
陈溟的瞳孔突然扩散,淬毒的银针从后脑贯出。迦娜掀开帐篷的刹那,鬼市喧嚣骤止。三百名戴着傅云深面具的商贩齐齐转身,手中提着的灯笼皆用婚书糊面,火光照亮满街银铃碎片——每片都刻着"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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