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长河落日圆.第三章烽火连天 (2-1)

#：复仇伊始

炼剑炉的幽蓝火焰舔舐着青铜炉壁，迦娜的银发在热浪中狂舞。每根发丝被投入火海的瞬间，都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傅云深曾说这是"月神银绸"，如今这绸缎正在她手中化作淬毒的剑光。炉底暗格里渗出的黑血，在高温中蒸腾成鬼脸图腾，与地宫祭坛的修罗像如出一辙。

"喀嚓！"

和田玉私章在火中迸裂，迸射的碎片划破迦娜脸颊。羊皮卷上的婴孩掌印遇热扭曲，显露出夹层的西域密文——"双生祭品，以父为引"。她突然想起生产那夜，傅云深握着孩子小脚说"这掌纹像你"，却在他战甲暗袋里发现了画着献祭阵图的襁褓布。

玉章碎片拼出微型虎符，正是调遣玄甲军的信物。碎玉边缘染着淡黄奶渍，与她临盆时打翻的参汤味道相同。

"以吾儿长宁之名！"迦娜割断最后一缕发丝，三千银丝如毒蛇缠上玄铁箭矢。发梢触及傅云深战甲裂缝时骤然绷直——那里卡着她分娩时咬碎的玉簪，簪头蓝宝石正渗出西域蛊毒。箭矢破空发出鬼泣般的嗡鸣，穿透傅云深左肩的瞬间，钉入城墙的箭羽震落砖石灰屑，露出内层暗藏的血咒经文。

傅云深踉跄着扯下残破战袍，浸透曼陀罗汁的布料裹住她溃烂的掌心。新旧伤疤重叠成并蒂莲的刹那，迦娜看见他腕内侧的齿痕——生产那夜她痛极咬出的伤口，如今已溃烂成骷髅莲纹。

"孩子的事我能..."傅云深染血的指尖抚过她空瘪的小腹，战甲缝隙掉出半片银铃，"他在修罗殿..."话音未断，迦娜已握着母亲遗剑刺入自己心口。剑柄镶嵌的雪莲石炸裂，毒血顺着鎏金剑槽涌入他护腕——这柄斩下她父王头颅的凶器，此刻正成为复仇的媒介。

暗红血珠在青砖地面汇成阵图，迦娜踉跄着踩过自己扭曲的倒影："这毒需至亲骨血为引..."她扯开傅云深衣襟，将染毒的掌心按上他心口雪莲纹，"你方才杀的，是世间最后的解药。"

雪莲纹遇毒爆出青烟，空中凝结成婴孩轮廓。鬼影腕间的银铃铛，正是傅云深系在长宁脚踝的"长生锁"。

炼剑炉突然爆出巨响，炉壁浮现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长宁"的于阗文字，最新那道还沾着傅云深的龙涎香。迦娜癫笑着将火把扔进炉膛，幽蓝火焰霎时化作血红，将两人影子投射在城墙之上：傅云深跪地怀抱虚影，而她高举的剑锋正刺向影子心脏。

"你看..."她染毒的指甲划过他颤抖的唇，"连炼狱之火都在重演那夜..."三个月前修罗祭坛上，傅云深正是这样抱着假死的婴孩，在她濒临崩溃时斩断长宁的脐带。

祭坛壁画突然在火中显形，画中将军斩断的不仅是婴儿脐带，还有缠绕其身的金色命线——那命线的纹路，与傅云深送她的婚书金边完全相同。

傅云深突然暴起，玄铁剑劈开翻涌的火浪。剑锋挑落的不是她的发簪，而是藏在梁上的檀木匣——匣中长命锁刻着"父云深母迦娜"，锁芯却填满西域王族的骨灰。灰坛的封印符咒，笔迹与傅云深战报上的批注如出一辙。

"你以为我为何留你性命？"傅云深扯开铠甲，心口溃烂处露出半枚银铃，"双生祭需要活体..."他猛然咳出黑血，血珠在空中凝成小剑刺向迦娜眉心，"你腹中胎儿才是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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