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的梦与现实以及深夜电梯历险95

听了L的话之后，东方雨似乎也平静了一些，他借着L在他腰间的手臂来助力，笔直地站立着。

“各位……实在……实在对不住。丢失了甘露丸是我自己……自己不当心，忘在某处……也记不清了，我这副这残躯……久为病苦所累……连带着就伤了头脑，令我在多半……多半时候，都……恍若身在梦中。若非我当时冲动之下向伯父告知甘露丸丢失之事，也许……也许就不会闹出这般大的风波。杜蘅纵使有错，也是……也是因我而起，倘若他受到重罚，我……我心难安，无颜再继续留在医馆……亦无颜再面对在场诸位。伯父伯母……借贷、欠贷这类事情，其实……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曾经属于寻常事件，年轻人中多得是如此行事，因为……因为涉世不深，才遭人暗算和利用，可明明是懵懂无知一时不……不慎，他们却一律要承担极其严重之后果。杜蘅此举……是为……为了要及时救人，还请伯父伯母宽大处理此事……你们一向慈悲……谅解……他，也就等于是……是愿意继续收留我……”

东方雨断断续续地说完，话音未落便瘫在了L的怀中。L心疼地将爱人扶到了角落里的软榻上，并端来温水一点点地喂他饮下。直到看他状态稍微平稳了一些，L才将将放下心来，嘱咐他好好躺一会儿，然后便独自回到了堂中央。

这期间，众人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等待着L。而夏老和夫人皆担忧地向角落软榻外的帘幕望去，见儿子一脸安静地返回，便知东方雨应是无碍，便也放下心来。而杜蘅则是继续颓然跪在那里，此事已无任何反应，若非他还眨着湿润的眼睛笔直地盯着地面，旁人几乎要以为此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失去知觉了。

有那么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众人各怀心事地沉默着，都未发一言，尤其是L。

其实看到刚才他的小雨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情绪激动但言辞恳切地为杜蘅求情时，他虽说也能够理解，但到底心里还是不太舒服，明知这俩人绝对没可能，而且杜蘅的心上人宋护士，还是他自己介绍认识的，可就是别不过那个劲儿，不过这种小情绪可以放到过后再说，眼下他还是知道该如何做的。

“母亲，父亲，刚才小雨说的话在理，想必你们比儿子更了解杜蘅师弟的为人，若非为了救人，他断不会如此的，借贷数目一般不小，所以他这样也实属无奈，还请你们从轻处罚吧。”

夏老重重地叹了口气，朝儿子挥了挥手。L会意，走上前去将杜蘅扶了起来。

“杜蘅，并非为师无情。而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任谁都无法。哪怕今日查出是你大师兄触犯了此事，我和你师母也要依照家规行事。希望你……不要记恨我们。从今往后，我们还依旧当你是家人，你不必与我们所有人切割，而我们也不会将你告发出去的。丢了的那些药材也就算了，既往不咎。只是，从此以后，你要另住别院，我们会为你在附近找个住处，衣食供应等等也一概如常；你若病了，或是我们上门为你诊治，或是送你去医院，这点不会耽误。只是，你不得再经手医馆里的任何事了，从明日起，不可再踏进此处半步，也……不可再继续当我的徒弟了。”

此言一毕，在场的人们无不慨叹、惋惜，而杜蘅更是如同被冷水浇过一般，瞬间悲怆，瞳孔放大，口中无意识地喊出了最后一句：“师父…………”

不一会儿，散会了，各人各自回到住处。只有杜蘅，依旧留在前厅，跪了一夜。

次日清晨，负责当月洒扫的小学徒来到前厅，却发觉地上有一封告别信，给夏老和夫人的。从此，医馆里少了一个总是带着憨直笑容，又活泼开朗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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