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缠着吴江府衙檐角的铜铃,谢小满提着食盒穿过回廊,忽见严伯阳攥着卷宗从刑房冲出来,官袍下摆沾着可疑的暗红色。
"严主簿留步!"她快步追上,"郡王要的盐船沉没案验尸格目..."
青年仓皇转身,袖中滑落半截染血的麻绳。谢小满瞳孔骤缩——这分明与三日前在码头发现的浮尸脖颈勒痕一模一样。
戌时三刻,赵孝谦立在江边望着打捞沉船的民夫,腰间螭纹玉佩突然发出蜂鸣。钟子砚自芦苇丛闪身而出,玄色劲装融进夜色:"按您的吩咐,明姑已在醉月楼盯住漕运使。"
话音未落,江面忽起骚动。十丈外一艘货船轰然炸裂,火光中飞出数十蒙面人,淬毒的弩箭直指赵孝谦后心!
"小心!"
钟子砚旋身将人扑倒的瞬间,谢小满从斜刺里掷出铜算盘,十三档檀木珠撞偏三支冷箭。严伯阳带着衙役包抄而至,却见刺客袖中抖出青烟,竟是西川明氏独门迷魂散。
"留活口!"赵孝谦厉喝震醒恍惚的众人,转头却见钟子砚捂着渗血的右臂,指缝间隐约透出青色刺青。
烛火在郡王府地牢跳跃,明姑捏着银匙搅动药罐,忽然将滚烫汤药泼向墙角。暗影里传来闷哼,严伯阳揪出个青衣小厮,袖中藏着谢小满遗失的玉算筹。
"果然是你把沉船图纸泄露给盐枭。"谢小满攥紧赵孝谦赠的翡翠笔,"那夜在江岸..."
"小心!"
钟子砚的惊呼与破空声同时响起,三枚透骨钉直取谢小满咽喉。赵孝谦挥剑格挡的刹那,刺客突然七窍流血,怀中跌出半枚刻着"谢"字的玉珏——与谢小满贴身戴着的残玉严丝合缝。
暴雨冲刷着祠堂青砖,钟子砚跪在赵孝谦面前解开衣领,心口蜿蜒的刀疤与郡王肩胛旧伤形成镜像:"二十年前谢氏灭门夜,奶娘将我与小满调包。真正的谢家遗孤...是您三年前从火场救出的姑娘。"
惊雷劈开供桌上的鎏金匣,露出先帝密诏与染血的虎符。明姑突然夺门而入:"漕帮的人包围了府衙,他们手里有严伯阳的官印!"
冲天火光中,谢小满将玉珏按进祠堂暗格,机关转动声里浮现出前朝盐铁分布图。严伯阳率死士撞开侧门,官袍下赫然穿着金丝软甲:"下官护送郡王妃从密道..."
"不必。"她斩断珠钗掷入火海,烈焰映亮眼角朱砂痣,"烦请严大人告诉郡王——谢氏女当葬于谢家祠堂。"
朱雀大街杀声震天时,钟子砚正驾着囚车冲出东城门。车内"赵孝谦"颈侧人皮面具翘起边角,露出明姑讥诮的笑:"难怪郡王要我学三个月巴蜀口音。"
真正的赵孝谦此刻站在江心画舫上,望着对岸化为火海的府衙。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摩挲着谢小满留下的半块玉珏轻叹:"子砚,你说她此刻..."
"殿下该信严主簿的机关术。"钟子砚抖开舆图,指尖掠过标注红圈的盐场,"毕竟能让三百斤火药在暴雨中失效的,整个吴江府只有醉月楼老板娘。"
晨雾散尽时,一叶扁舟载着戴帷帽的女子驶向雾霭深处。船头玉瓶里斜插着带露的海棠,花瓣背面藏着蝇头小楷:待君扫尽檐上雪,共看西窗满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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