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伸手接住飘落的梅花笺,指尖抚过少年将军遒劲的字迹时,忽觉眼眶发烫。
前世也是这样飘雪的时节,燕临在竹林中为她系上红绸带。那时少年眼中星河璀璨,说待他出征归来便要三书六礼迎她过门。谁曾想后来燕家满门获罪,他浑身是血地闯进坤宁宫,剑锋抵在她咽喉时,眼底猩红如坠魔道。
"宁宁在想什么?"
带着松香气息的大氅忽然落在肩头,姜雪宁惊觉转身,正撞进燕临含笑的眼眸。少年将军今日未着铠甲,月白锦袍衬得眉目如画,腰间玉坠随他俯身的动作轻轻晃动。
"在想...燕将军的梅花笺写得潦草,莫不是昨夜又偷饮了梨花白?"她将掌心纸笺折成纸鹤,故意让尾指擦过他虎口薄茧。
燕临耳尖蓦地染红,后退半步时撞得竹枝簌簌落雪。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倒叫姜雪宁想起前世他第一次牵自己手的模样。那时他说要带她看遍金陵城的灯火,却在灯市人潮中紧张得同手同脚。
"宁宁总爱取笑我。"燕临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层层剥开竟是尚带余温的糖蒸酥酪,"今早巡营时路过城南,记得你最爱王婆婆家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姜雪宁看着燕临瞬间绷紧的脊背,忽然记起这正是前世燕家获罪前夜。御前侍卫持金令疾驰而来,说圣上急召燕世子入宫议事。
"燕临!"她猛地攥住他衣袖,指尖深深掐进云纹锦缎,"若我说今夜不宜入宫,你信不信我?"
少年将军怔了怔,抬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宁宁可是做了噩梦?"他解下腰间玉佩塞进她掌心,温热的触感裹着竹叶清香,"拿着这个,明日卯时我在摘星楼等你放纸鸢。"
姜雪宁望着他翻身上马的背影,玉佩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前世她以为这不过是寻常召见,直到三日后传来燕临被扣作人质的消息。此刻看着月光在银甲上流淌成河,她忽然拎起裙摆冲向马厩。
宫墙的阴影如巨兽蛰伏,姜雪宁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看着燕临被引往御书房。漆金大门开合的瞬间,她窥见谢危端坐其中,雪白衣袍在烛火中宛如谪仙。
"燕世子可知,北境八百里加急战报中写了什么?"谢危指尖轻点案上密函,朱砂批注刺目如血,"你父亲燕牧...通敌。"
姜雪宁死死捂住嘴。前世燕家获罪时她已入主中宫,只听说是谢危亲自查办的铁案。此刻看着燕临瞬间惨白的脸色,忽然明白这场局从一开始就冲着燕家兵权而来。
"谢少师想要什么?"燕临的声音冷如寒铁,右手已按上剑柄。
"要燕世子在此处住上几日。"谢危抬手斟茶,白瓷盏中腾起袅袅雾气,"令尊此刻应当已收到家书,三日后自会交还虎符。"
姜雪宁浑身发冷。原来所谓通敌罪证不过是请君入瓮的诱饵,谢危真正要的是燕家军不战而降。她看着燕临指节捏得发白,忽然想起前世他身陷诏狱时,狱卒说他整日握着半块玉佩喃喃自语。
"若我不肯呢?"
剑锋出鞘的龙吟划破夜色,姜雪宁还未回神,就见谢危袖中寒光乍现。前世记忆与眼前场景倏然重叠——是了,当年燕临左肩那道贯穿伤,原是在这里......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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