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毕业照底片 (2-1)

准备展览作品时，一卷未洗出的毕业照底片从相机包里滑落。那是高三最后一天拍的，却因为我的突然离开，永远没有冲洗出来。

手指轻轻抚过胶卷，记忆随着阳光慢慢清晰。那天早上，我一个人提前去了学校，想要用相机记录下最后的校园风景。

没想到他也在。

"这么早？"霍言择倚在教室门口，"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穿着整齐的校服，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那是我们的毕业照，他负责去照相馆取的。

"给你。"他递过信封，"我们班的单人照都洗出来了。"

我接过来，却不敢打开。因为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合影。

"怎么了？"他察觉到我的异常，"不想看自己有多美吗？"

我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等下再看吧。"

"好。"他没有强求，"那陪我去趟天台？趁着同学们还没来。"

站在天台上，晨光温柔地笼罩着整个校园。他靠在栏杆上，目光望向远方："夏柔，毕业后我们......"

"叮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回忆。是霍言择：

"在整理展览作品？"

"嗯。"我握着那卷底片，"找到了一些旧照片。"

"是毕业那天拍的吗？"他似乎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其实那天早上，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我的心猛地揪紧。那天他确实欲言又止，可我却选择了逃避。

"我知道。"我轻声回复。

"如果那天我说出口了，你还会走吗？"

泪水模糊了视线。如果那天我有勇气听完，如果那天我没有选择逃避，也许现在的我们，会是另一番模样。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道歉。"他说，"那天之后，我把所有的毕业照都收起来了。因为少了你，那些照片就失去了意义。"

我看着手中的底片，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一直没有去冲洗？"

"是啊。"他轻笑，"想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

眼泪再次落下。原来这七年，我们都用同样的方式，珍藏着那些未完成的约定。

打开电脑，我修改展览序言：

"青春是一卷未曝光的底片，

记录着最后的约定。

七年了，

我们都在等待那个

冲洗照片的下午。

而今天，

我终于明白，

有些画面，

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整。"

窗外的阳光正好，就像那天的清晨。我突然很想告诉他：其实那天早上，我也有很多话想说。

想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想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想说我真的很爱你，

可是最后，这些话都化作了沉默。

手机又震动，是他发来的照片。那是一张高三的课堂照，他坐在我后面，目光温柔地看着我写字的侧脸。

"这是那天唯一冲洗出来的照片。"他说，"因为只有这张，完整地记录下了我们最好的样子。"

我看着照片，突然明白：有些等待是值得的，有些感情是不会随时间褪色的，而有些人，注定会以最美好的方式，停留在记忆里。

就像他，就像那卷未冲洗的底片，就像那个明媚的清晨。

"霍言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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