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食堂的饭卡 (2-1)

整理钱包时，一张褪色的学生饭卡从夹层里滑落。卡面上模糊的照片还能看出高中时的样子，而背面用黑笔写着一行小字："笨蛋，要记得按时吃饭。"是霍言择的字迹。

有些回忆就是这样，以为随时间淡去，却在某个瞬间鲜活如初。

手机震动，是霍言择发来的照片。那是一张同样泛黄的饭卡，照片上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你还留着？"我的手指微微发抖。

"当然。"他说，"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不是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高三最忙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我总是忘记吃饭。直到有一天在课堂上晕倒，他才知道我经常饿着肚子复习。

"从今天起，"他把自己的饭卡塞给我，"用我的卡。这样我就能确保你每顿都吃饭了。"

"可是你怎么办？"

"笨蛋，"他揉揉我的头发，"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啊。"

从那以后，食堂的角落就成了我们的约会地点。他总是把最好的菜夹到我碗里，看着我吃完才开始动筷子。

"你这样会饿坏的。"我心疼地说。

"看着你吃饭，我就饱了。"他笑着说，眼里是藏不住的宠溺。

那时的我们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父亲生病，一切都变了。

"夏柔，"他发现我又整天不吃饭，急得直跺脚，"你这样会把自己也弄垮的。"

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父亲的病情、母亲的情绪、沉重的医药费，每一样都压得我喘不过气。

后来他干脆每天给我带便当，就放在我的课桌里。还会在本子上写着："今天的便当是我亲手做的，不许浪费。"

有时是简单的三明治，有时是用保温盒装的热粥。虽然称不上美味，却是最温暖的牵挂。

"还记得那些便当吗？"他的消息又来了，"其实我偷偷学了好久，就为了能做出你爱吃的味道。"

我的眼泪终于落下。原来那些笨拙的爱意，他一直都记得。

"霍言择......"

"嗯？"

"这七年，你有好好吃饭吗？"

消息停顿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说实话，"他最终说，"刚开始的时候很不习惯。因为已经习惯了看着你吃饭，所以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心脏猛地抽痛。原来不只是我，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怀念那些共同的时光。

"后来呢？"

"后来啊......"他的语气突然轻松，"我学会了自己做饭。每次想你的时候，就做一份你爱吃的菜。"

"那岂不是要做很多？"我破涕为笑。

"是啊，"他笑着说，"所以这些年，我的厨艺进步很大。等你回来，让你尝尝。"

我看着手中的饭卡，突然很想告诉他：其实这些年，我也一直留着它。因为这不只是一张普通的卡片，而是承载了最珍贵的回忆。

打开电脑，我修改展览序言：

"青春是一张泛黄的饭卡，

记录着最简单的幸福。

七年了，

你学会了做菜，

而我，

始终记得那些

你亲手做的便当的味道。

今天，

我终于明白，

有些等待，

比味道更温暖，

比思念更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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