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邱荀醒来,他在一处简陋帐篷里。他不知自己这次是活着还是没了。几番折腾流离,他可不敢奢望还活着,没力气揣测生死了。
命运太任性,他精疲力尽、晕头转向,搞不清是梦是实
邱荀:如果阎王放了我一条生路,我又昏睡了多久?
长时间昏睡下习惯黑暗的瞳孔,感到强光侵袭,被眼皮缝隙里透进的光刺得睁不开眼。
意识模糊下,痛感紧随其后遍布全身。他强忍断续的疼痛,长时间的虚脱,即使体力不支,仍试着将胳膊支棱在床边,作为身体的支点,强撑着半卧身。
邱荀眼微睁适应光线,眼珠迟疑得转动,环顾四周。
屋子里只有一位虎背熊腰、身披铠甲的将士模样的人,手持青锋佩剑。虎口处茧层厚实,一看平日里就剑不离手。剑鞘周身都是长年累月的摩擦痕迹,显得抛光浑圆。
看得出,佩剑主人平日里勤于擦拭、爱护有加,才让这柄历经沧桑的佩剑仍不失威严凌厉。剑柄饱经风霜却龙纹精致,纤尘不染。
邱荀循着佩剑,目光上移,打量着远处背对自己的壮士。他凹陷的眼眶里,血丝遍布的黑眸满是疑惑和警惕。
邱荀窸窸窣窣的活动声引起此人注意。壮士察觉身后有异动,立刻回身,见他醒了,靠近床边探看邱荀的状况。
壮士见他已经能撑着胳臂起身了,估量他大概没事了。
邱荀见眼前的壮汉威武健硕,持剑大步向自己走来,眼间闪过一丝惊恐。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转念一想:
邱荀:眼前人若想要我性命,我哪还有醒过来的机会
他安抚自己镇定,关注来人的一举一动,看看他想做什么:
邱荀:反正自己苟延残喘,就算死了也落个明白,活下来就是赚了,不亏
想着,竟惧极反生笑,嘴角撇出弧度。既然决定不了生死,那就置生死于度外。这才勉强旱地拔葱无中生勇。
反而心意落地,面无惧色、眼神坚定,只目不斜视地注视他走近自己
壮士步子沉稳又敏捷,三步跨作两步便站定木床前。见邱荀身体羸弱、气若游丝,还一脸警惕的样子,心知他脑子和意识至少是正常的,忖量:
将军魏良晖:应该能从他嘴里问出些话来
来人体格壮硕,有练武之人特有的胸腔共鸣,发出浑厚低沉、不怒自威的声音:
将军魏良晖:你醒了?
语意本是询问,却不像关心,甚至带点威胁和质疑。
邱荀出气喘息跟不上脑子,张嘴那刻才发现出声微弱,接近于无,尽管全力命令嗓子出声:
邱荀:嗯
却连自己都听不到,让他感到气滞不通、力不从心。无气无力,身体脱轨和失控,让他慌乱无措
壮士将他虚弱地挣扎尽收眼底,察觉他一闪而过的惊恐和无望。对他的处境和状况充满疑惑,即使怀疑这个来路不明、生机渺茫的年轻人,也不禁生出恻隐之心:
将军魏良晖:你从哪来?
将军魏良晖:现今局势动荡,割地分裂纷纷占山为王。
壮士眼神尖锐到能刺穿他,审判他:
将军魏良晖:你为何会出现在这战火频繁的边关之地?
邱荀顺着他的话,想了想:
邱荀:我从哪来?
邱荀:这是哪?
邱荀:我不是在拍卖会上么?
邱荀:这是梦么?是梦么?
他心里一遍遍反问自己、质问自己……
他使劲回想支离破碎的画面和断层记忆,却实在串不起脑海中的全部。
一切就像是从天而降、瞬息万变、风云诡谲。统统发生得猝不及防,随时都感到窒息的混乱,不断落入致命的境地,天地混沌一片毫无预兆、生死一线
邱荀感到:
邱荀:只有我在挣扎
收藏展览会前庸庸碌碌的生活和如今切入骨血的疼痛,一次次生死游离的徘徊,究竟是真是假?为什么痛得那么真实,却不可思议、毫无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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