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旋涡似的洪流将他卷入惊涛骇浪中,不给他挣扎的余地。瞬间一切天旋地转,他就像沧海一粟,毫无预兆、轻而易举地被巨大的洪荒之力一笔带过,便不知去向何处,身体如千斤压顶,在漩涡中被气流压制,水压和气压从四面八方一涌而上,无法动弹。
邱荀感到扼住喉咙的窒息,像过了一个世纪。可他微弱却顽强挣扎的意识记录着眼前的每个瞬间,强忍身上的疼痛,每一寸被蔓延,被吞噬,痛浸透骨血。
紧接着轻飘飘得感到麻木,他觉得自己和刚才的一切都在消失、湮灭,毫无痕迹,像一场醒不来的恶梦,却痛得那么彻骨和真切……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脸颊,瞬间便卷入狂怒洪流中
漩涡的洪道如惊涛海啸,持续翻滚搅动着痛感……邱荀逐渐麻木,昏昏欲睡,眼前一黑,他只剩高速旋转中的恶心呕吐感。无能挣扎的困倦使他彻底丧失意识……
待他再次费力地睁眼,头痛欲裂、头晕目眩刺激着他的神经。镇静了好一会才从浑身麻木到勉强能动,有了普通人的知觉和意识,只是肉体可感得身子太虚,力不从心。
邱荀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寸草未生的荒凉地,只有黄沙和枯木。
这时,他被一抹格外乍眼的绿意吸引。他不敢置信,怀疑自己神志不清幻视了。
邱荀挣扎着擦擦干涩的眼瞳,瞪大眼睛仔细多看了几眼,枯木旁边竟有一株沙漠特有的荆棘草,他倍感惊喜意外。苍白干裂的嘴唇咧出一丝大喜过望的笑意,只是他面色发青、眼窝紫青凹陷,唇焦口燥——干裂的如同旱地,面骨瘦削棱角分明。身体在突发变故之下,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皮肤不见一丝血色。脸上的笑意让人看着实在苦涩。
可这惊奇的发现,却让邱荀萌发了希望。他第一直觉激动地相信:
邱荀:有生物就还有活路。
现在的邱荀,身虚力弱,朝不保夕。看到这株活物,他即刻燃起体内全部可调动的气力,积蓄精神,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邱荀:如何拖着这副虚弱的身体找条活路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越来越偏向西边方向,快要与地平线相接。
按常识,他知道荒漠里日夜温差极大。若落日之前找不到维持生存的办法,他今晚就算挨得住饿,恐怕这残活的病体也挨不住寒夜。
趁现在还有落日的余温和光线,不如先沿着荆棘草的方向走走看,至少有植物就有水和养分,就算找不到路,也不能活活渴死。
他暗示着鼓励自己:
邱荀:这思路应该没错。
他慢慢用四肢托起身子,摇摇欲坠地站起身,靠两脚着地支撑整个身体。他感到身体如千斤坠,脑袋缺氧失血似得眩晕,挪不动步子。好在稍微缓和后,头顶逐渐供上血似的,终于能靠意识稳住身体不再东倒西歪,散去少许浑身重如泰山的吃力感。邱荀尝试挪动左脚,力求不倒,在沙土上划出一道明显拖动腿脚的印子,他很庆幸:
邱荀:没倒
邱荀不禁咧嘴开心,像在鼓励自己,又像在祝贺自己还能行动,不至于曝尸荒野的几率又大了几分。可嘴唇干裂的撕扯让他做不出更大的表情。
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很快收起心情,积攒余力,全神贯注地拖动不协调的双脚,一步一顿地向前。偶尔失重不受控,差点摔倒,还好他能尽快调整,不至于重重跌落陷在沙土里。他估计:
邱荀:自己这摇摇欲坠的身子,若是摔得狠点,恐怕今日是站不起来了。
这样九死一生的环境,他苦笑着维持缓慢前行。举步维艰中,他困惑:
邱荀:这是梦么?
可他没有更多精力回忆。拖着步子找路的同时,他逐渐能适应身体的铅坠感和学着平衡四肢。他观察这一路上,稀稀拉拉地看得到荆棘草,这让他更坚信前方的路至少不是绝境。
一望无际的荒漠,空旷寂寥的沙路,邱荀偶尔安慰自己:
邱荀:生死有命。既然在这没死,就再博一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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