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上,距离上课还有将近28分钟,李浩一厚着脸皮拉着季翊谈天。
季翊身上阴郁的气质让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这个大直男以为季翊因为被家长打了丢面子难过,十分善解人意的暖场。
“我昨天回去,英语听力才13分,我妈气的骂我装模作样读半天休书,考下来还没有岁数大,举着拖鞋就要揍我,我一躲,拖鞋擦着我耳朵飞过去,差点没砸到我妹妹。”旁边一个男生开玩笑道:“还擦着耳朵飞过去呢,你这顺风耳怎么没破皮啊?”
李浩一没管他,继续那声色俱在的表演:“我当时可委屈了,哥们我从小的模式是我爹揍,我妈哄,大一点了,我爹揍我,我妈骂我,现在我爹妈一起揍我。抗议他们还说打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我问那怎么不揍我妹妹呢?”李浩一露出悲凄的神色:“我妈一个眼刀过来,”
随后捏着嗓子模仿着:“李浩一,别逼我在亲戚面前扇你~”
几个男生被他的怪样子逗笑。李浩一叹了口气,随后骄傲起来:“不过你真别说,哥们我的存在可对于巩固家庭感情有重大作用!”
“什么作用?”
他清清嗓子:“在这么多年的男女混合双打中,我爹妈在反复殴打我的配合中,形成了新的具有革命意义的爱情!”
“切~”
李浩一被推推搡搡起来。“怎么还切呢,我很伟大的好不好!牺牲我一个幸福了我全家!”
季翊望着男生们打闹,气氛一片祥和。
那句“牺牲我一个幸福我全家”的尾调被它的主人故意拖得很长,格外有喜剧效果,让人记忆深刻。
晚自习第一节本来是用于播放视频的,因为快分班考,吴越意当机立断终结了这美好的时间。
对比周围同学的哀嚎,季翊没有太多情绪,安静乖巧地拿出题目写写画画。
在第三节晚自习,他眉头一皱,没有请假就冲去了卫生间。 迅速关上门,季翊对着池子开始呕吐。由于多天没有很好地进食,最后长时间地只有清明的酸水涌上喉头。
赤鹤的海拔最高有3200米,高原山地气候明显。季翊从来的第二天,就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眼下情绪波动一大,没吃多少的东西还来不及消化,远远本本地又吐出来。
季翊冲干净厕所,打开水龙头洗脸漱口。
水龙头前的墙面贴有宽阔的半身镜。他停下来喘了口气,镜子中的少年黑发凌乱,湿漉漉地耷着,眼下泛着青黑,皮肤过分地苍白。
在那张似乎终日只有一个表情,堪称完美的脸上裂开了无数的缝隙。有东西从缝隙淅淅沥沥地流出来。小心而缓慢地把人淹没。
那是潮湿的哀恸。
季翊擦干脸回到班级,没写几道题,铃声响过。
季翊上楼,朝着艺术楼的方向右转。晚风温柔,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拂过了他的脸颊十遍百遍。
停住,再次下看。那个拐角漆黑孤单,连路灯都不肯分享出一丝明亮。
头顶的壁灯时间久了,又积压着许多灰尘,让光线更加昏暗。连廊对面树影摇曳,高大的乔木不客气地把漫天星光都遮住。
就这样站定不知道多久,铃声又响起来。
周一上午的跑操时间用于升国旗。
每个班级轮流进行升旗仪式主持,在各个班级集合完毕后,护旗,奏国歌升旗,旗台演讲……一系列流程后,学生会干部和政教处主任依次对上周的学生情况进行总结。
学生会干部的发言大多数时候是套话,还是政教处主任的讲话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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