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依旧,秋风徐徐。在树木枝干的摇曳间,无数色彩斑斓的树叶,裹挟着空气与潮湿,朦胧而虚幻,悠悠然从枝头飘落,坠过商街店铺、广场、街角与马路,还有那形形色色的人们。他们如往常一般寒暄交谈,仿佛如今的一切都与他们毫无瓜葛:许竟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所谓的一切或许皆是命运的安排。
一切都变得陌生至极。广播整日歌颂着元首的“丰功伟绩”,曾经满是诗意的课堂,如今只剩政治教育的强行灌输。文学、艺术与历史的声音渐趋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枯燥乏味的理论与千篇一律的宣传。
那绿黑色的军装无疑是压抑氛围中的绝望之色,那些背影也永远象征着严苛秩序与压迫的力量。随处可见的德国巡逻士兵,以及他们整齐的军车,已然成为这座小镇上一道“独特”的景观。暗处的影子隐匿在微弱灯光与无尽昼夜之中,从角落窥视着过往人群,任何细微动静,都可能引发一场难以遏制的动乱。
晚九点过后,整座城市便实行强制宵禁,大街上空空荡荡,唯有灯火兀自通明。街道上的路障高高矗立,这本是为防止军事装备泄露而设的军用通道,如今却成了平民难以逾越的天堑。每个家庭窗户后的灯光,恰似一颗颗被禁锢的星辰,失去了自由的光辉。
法兰西往昔的荣光如今仅存禁锢下的黯淡余晖,不过这早已不足为奇,毕竟平民在这等时局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弥漫着的海盐味与木萬的清新气息虽是没有就此飘散,但沉闷占据进来——我的脑海有些浑噩噩的,暗自喘息了口气,便闽定车蹬,仓链转动,车轮停歇,我不愿意在再着那些冠冕堂皇的画面。而后我快速走近虏房门口,敲响了门扉。
卡茨太太的面色显得苍白,她透过布满葡萄藤蔓的玻璃窗向内匆匆瞥了一眼后,立刻前来为我开门。她的嘴唇紧抿,步伐略显匆忙,身体微微僵硬。虽然她系着围裙,但看起来有些邋遢。此时已是下午两点,或许是因为他们用餐时间较晚的缘故。可在我的印象中,他们向来以衣着整洁、作息规律著称。
且她眼下神情充斥焦虑,一直如此,在摩西弹奏的悠扬琴声之中尤为明显。在我翻动学生的琴谱时,我注意到她仍然坐在室外的沙发上,便看了室外沙发上的她一眼:“我希望您没事。”
她回应道:“是的,虽然我想自己还不错。”她的双手绞在一起,黑色瞳孔中透露出踌躇不安。“但或许我们应该采取行动了,情势堪忧。”
她没有等待我的回应,紧接着又告诉我:“你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
我回答:“不,我还没有。”
“噢,…那或许你的学费以后需要减少了。”
闻言,我望着她,目光微凝地问:“学费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我仍需谋生。”
卡茨太太双臂环抱,默然片刻。随后,她似乎犹豫不决地用手指触碰唇边。最终,她走进房间,靠在门框边,目光注视着我,缓缓说道:“昨晚宵禁之后,又有不幸的人离世了。今早报纸上刊登了名单。”
我紧紧闭上双唇,面前的情景让我想起了那些地下抵抗组织的情报员。他们虽然早已在此地悄然建立,但由于规模有限、成员数量不足且训练不充分,目前仍处于劣势。尽管德国方面尚未进行深入侵略,但已然可以预见,他们不久将开始对这片区域进行清洗。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我却无法用言语安慰她,只能松开紧咬着的唇齿,随即抬眸地问道:“……你们打算逃往何处?”
“噢!”她听后掩住面孔,似乎想要隐藏自己的情感,只带着哽咽的哭腔和颤抖的音调回应:“那些德国人,我们真的无法忍受他们!仅仅因为我们是犹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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