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柏油路边,暖阳透过老杨树密密匝匝的叶子,在斑驳的树影中勾勒出几点光影,时而有蝉鸣响起,给这躁热的夏天加了把火。日光些许微醺,把杨树灌得醉生梦死,陶醉在南风中,摇头晃脑起来。
我和天锦走在柏油路上,似火的阳光下,麦浪在不远处扑腾着,想把这片黑色搅成海洋。"我发现祈和这日光有个共同点。"我边说边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说来听听?"让人不敢直视!"
少女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在少年心中被定格为了永恒。
回忆开始在脑海中翻腾,南风将我吹拂到二四年的盛夏,我和天锦,知许正成舔着我们仨合资买来的三根绿豆雪糕,我吃得慢,雪糕下小雨似地滴下,顺着绿苔石阶流成小河。我们正东张西望地瞅着同学,前面的队伍人头攒动。那时,我看到了令我半生难忘的身影:
黑眼镜,陶瓷一般无暇的脸,提着个蓝绿的大包,丝绸一样柔顺的青丝,这不妥妥南方的丽人嘛!第一眼我的心跳得特别快。毒辣的太阳下,我的心升腾起一把火,汗已从额头浸到了衣服,谁也没看见,我的脸在大夏天,红得像秋天的果子。她长的怪好看的。
就那么呆呆看了几分钟,手上的冰糕只剩下棍,绿豆水裹着尘土,流向了远方。
"你喝醉了?"天锦突然发问,我才反应过来,校门已经开了快一分钟了。我们三个就呆呆站在那,南风拂过脸颊,把淌下的汗吹出几点寒意。三两成团的女生绕过我们,还嬉嬉哈哈地笑:"这仨神经病吧。"
"我们仨"终于开动了,摇摇晃晃地进了校门。
下午的几节课我没在状态,听也听不了多少。她的背影常驻我心间,成为我心中挥之不去的风景。
之后的几天,我心中的波澜终于消停了一点,直到那天,我的心里才迎来了涨潮。
英语老师爱把没完成作业的人带到别的班级补作业,那回带了三班的批人,还念出了他们的名字。
你没猜错,我又见到她了。
那时我才知道,她名祈,她是三班的。
我们一班有不少人和三班的人玩得熟,一口一个"看那不是谁谁谁吗"然后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在接触到她眼神的那一刻,我把头深深埋进桌洞,脸红得像日暮时分的红日,这让知许一度认为我发高烧了。
这半节课,她在我面前,我在她面前,她埋着头,我也埋着头,英语单词硬是半个都没进我的脑子。我在心中祈祷让课快点结束,到卫生间往脸上泼一把凉水,好好冷静冷静。
英语老师推动了情节发展:"哎哟,云梦,再低会头都要睡着喽,我刚才讲了啥?”"哎哟"语气特别重,是专门给我听的。我颤微微站起来,挤了挤身边的天锦,她正捂个嘴在那偷乐,笑得脸都充血了,还没停,一句醒也没提,鲜血像是在我的整张脸上流淌,燥热的空气似包裹着我的脸。恍惚间,又对上她的眼神,那明亮的眼光,似穿透了我的心,如雕刻在陶瓷工艺品上的一个宝石。我内心直呼: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然后一个没站稳到了地上。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轰笑声。
然后,我就被调到了教室前头,与幸灾乐祸的天锦眼对眼。
令我恐惧的是,祈就在我的身边,就隔了几厘米,然而就是这几厘米的距离却如同隔着东洋大海。我的眼神不住地往左,微微触到又急收回来,反复地久试探几下,她愣是没瞅我一下。很快我对偷看不再报有了希望,因为再怎么看也只是能看见满头的黑发。
那堂课对我来说真是煎熬,我几乎是看着时间从她的发稍缓缓流逝。
少年目送着她从视野里慢慢慢消失,漆黑的长发如柳条般在南风中飘着。
我想再见她一次。
这是那天之后我许下的心愿,但事实上,我们见了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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