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是否要讲出这段令人耻笑的回忆,我是很纠结的,因为这恐怕会成为我三年来的笑料,那便是每次在楼梯口遇见祈,我都会把与天锦、知许闲聊的声音提高好多个分,包括大笑的声音,似畅饮几壶,醉生梦死的疯子。青春期的谁都像疯子,不是吗?
我爱上她了,我想。
这样的心理在我们小学不在少数,可以说是没有这种心理的人是少数。
这种情感都没了,还叫人吗?
我的身份在小学比较特殊﹣成绩中上等、不爱干净、长相难评、小透明、生活没有调理,差不多是全方面完蛋,如果能被女生喜欢,那她的眼算是瞎了,还是治不好的那种。也正是这次经历,让我打破了对自己近乎完美的认知,让我在生活的深渊中,找到最真实的自己,长相是父母给的,这一点我固然明白。但上天是不公的,把我最无人在意的天赋加满了,却把相貌调配的一言难尽,反观知许和祈,全加在了颜值上,成绩上一点没有,但这却让数不胜数的人尽折腰。
那回我对着镜子,猛起捶上一拳。镜子里的我破碎了,我还是我,长相一点没变。累积的愤怒和不甘,终于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泪水滴在手背缝隙的血渍上,刺得手背阵阵疼。还正刷着牙的知许快把下巴惊到了地上,牙刷掉在地上,口中的白沫也顺势坠地。她以为我又发神经了。
打碎镜子后被家长痛骂一顿。
那晚我来到她的房间。她正摆弄着自己的长发,穿好了睡衣,正准备熄灯了,床头还有一本她只翻了两页的书,被糟蹋得不成样。"哎哎哎你干啥,男女授授不亲。"我握住她的手,我的手上是自然风干的血迹,像照片泛黄,它也泛出粉棕褐色,像岁月这位工程师在我的人生中刻意留下的艺术品。"说心里话,我长得丑吗?"她瞳仁微缩,我从眼球中看到自己,那是一个青春期、热血的青年,可此刻他的心冷到了极点。"其实……你如果不长青春痘,长得还可以。"
"云梦!要不是你娘是我娘,我早就……"女孩狠狠地将一瓶瓶用完的洗面奶挨个扔在了地上。"你是女孩子啊那么爱干净!"你算算你算算,这个月你用我几并瓶了!啊?"里着地上花花绿绿的洗面奶包装,我感叹,我挤洗面奶的技术竟然赶超了爸妈的挤牙膏技术!"都是啥牌子的这么好,名字给我!"她冷笑:"这么多瓶可花,我不少钱,四舍五入就要你三十。"她得意扬扬起地伸出手,可迎来的却是我的一个巴掌。"四舍五入你娘。"
炎炎夏日,我和知许时不时擦着汗,提着大箱小箱,从快递站抱到家。"啧啧啧,你这买的都是啥,我的天,护手霜、洗面奶、沐浴露、防晒霜、等等、洗发水?头皮屑之王会买洗发水?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她笑个不停,小箱子抖掉了一地,她弯腰拾起,又恢复原先的神态。"你怎么这么在乎长相了?有人说你丑啦?"嬉皮笑脸的,像个天真的小孩。实际想说:终于有人说出事实了。
我不语。
她说,你这样的才最好呢,腹有诗书气自华,我这样的,以色博人,能几时。
我苦笑,你看重的,未必是她看重的。
她问,她是谁?
我说,"她"是人世间大多数的庸人,他们不重你的才华,看重的是你的长相,你的身体,你的钱。不会深入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脾气。(差点说出来祈了)
她说,何必在意别人,做自己就好。
也许,我们真正看清一个人时,她的脸,已模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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