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因为手腕被钳制住而有些反感这个不知礼数的家伙,可在抬头与他对视的那一瞬——单单是这一刹那。如千万猛兽从樊笼迸发逃窜一般的,心底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最幽微处生长起来,片刻就从嫩芽变得蓊蓊郁郁。
再细看时,那对紫眸似乎倒映了千万个她,喜怒哀乐皆形于色,好似那就是她本人,好似他们的的确确这样亲密无间过。
只是几秒钟。
教宗:“那第六席大人您想要什么样的会面?”
她还是尽量保持大家气度。
散兵:“起码得互换见面礼吧?哦,还请教宗大人不要见怪,我这人礼数颇多,因而讲究也多,在座的诸位同僚有目共睹。”
任他说个不停,华楹低垂着眸子尽量不去看他的目光,半听半不听地凝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以至他这句话只听到后半截。
不知为什么,她一接上这人的眼两颊就如烧起来般,随即飞快蔓延到脖颈间,弄得她心里不舒服得很。
莫名奇妙。
她只好再将头低下去几个度,也没答话。
散兵:“嗯?”
散兵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以确保此人尚有生机,扬起的微风堪堪挑起她额前的碎发,令他看见了她两颊上那可笑的红晕。
教宗:“啊?什么?”
散兵:“教宗大人的回礼?”
华楹收起呆滞的目光,然后木讷地眨眨眼,微翘的睫毛宛若一排整齐划一的鸦羽。
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正定定盯着散兵手心那支雕花浮夸的银簪上。
她甚至不必用手触摸也知道此首饰做工精细巨无。
这若要拿到市上拍卖,价值绝对不菲,密密麻麻的纹路爬满整个银簪,华美精贵。而簪头一端那颗翠石,她做摸着该是市面上几乎绝迹了的翠珏岩。
如此大度,如此细心,华楹方才对于这个少年的反感登时荡然无存。
可就在她准备欣然接受之际——
散兵:“您这可就不讲礼了。”
他却又将簪子收了回去。
教宗:“又怎么了?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吗?”
她满脸嗔怒的表情瞪着他,这回竟一点也不怕。
散兵:“哦,原是教宗大人被第九席挑逗得乱了神,没听清我的话。”
散兵抿唇一笑,这一笑恶劣至极,同时携着满腔嘲讽的语调。
散兵:“那我便再重复一遍好了,这遍,可听好了——
散兵:“初次见面,我为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散兵,很高兴见到你,‘威名远扬’的教宗大人。”
华楹站在女士身边,对面是笑吟吟的富人,她本想敬以回笑。
然而此刻闺家风度也盖不住她对某人要投毒的怨气。
因为刚到手的香囊被人抢了去。
不仅如此,她那只父亲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的价值连城的手镯也被当成当品“当”给那贼人了。
就在刚才,她算是真正看清了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散兵:“我瞧着大人身上都是贴身物品,我自是要不得。那怎么办呢…可这簪子却也不比您那镯子廉价,甚至要昂贵不少…”
看来是第一眼就相中了镯子。
他说话的语调抑扬顿挫,夸张得像是在唱曲儿。脸上那副一笑本是迷人眼,可到他脸上就成了阴阳怪气。
果然是个怪人。
华楹啧了一声,却还是挂住面子摘下来给他。诚然,她也没想到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主人”主动来向“客人”要礼。还是在这种场合!
散兵:“但您这恐怕还不足以同我等价交换,嗯?”
他将镯子捏在指腹间反复摩挲,像是要摸索出什么痕迹来,一处也不放过。
可人华楹差点儿笑岔气。
她终于直视这个乖僻的少年,冷笑道:
教宗:“散兵大人是没做过小孩子?这样不知礼数…还是说小时父母不曾教过您——”
诚然,她此刻还不知,这话已经刻薄到他得自此往后记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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