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恕吗?
她也不知道她将对未来的宋墨这种名为恨的情绪,加注在眼前此时此刻的宋墨身上是对还是不对?
如果说是对的话,此时也确实并未发生无可挽回的一切,他还没有帮庆王造反,没有手染血腥,也没有逼死太子哥哥。
如果说不对的话,但造就前世那一切的人,也确实就是宋墨本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宋墨:公主到这来,可真是屈尊降贵。
朱燕瑜: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宋世子,你遭罪了,喝一杯酒暖暖身子。你不会不敢喝,怕我在这酒里下毒吧?
宋墨:我宋墨这一辈子没有什么不敢。
宋墨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宋墨:公主给我准备了这么丰盛的饭菜,不会是断头饭?
朱燕瑜:当然不是,因为这诏狱外头的世界,还有很多人盼着你出去呢。譬如说你的母亲蒋夫人,譬如说定国军上下,譬如说那些自始终相信定国公是蒙冤受屈的百姓们。
朱燕瑜:你的身边还会有关心你的人,所以这个世界对你而言还不算是太过绝望。不论定国公在还是不在,你的肩上有你要承担的责任,脚下有你要继续前进的路。不论你多么悲痛,也不能停步下来。因为你是宋墨。
宋墨:这条路,我势必要继续走下去。我总有一日会查清真相,找出害死我舅舅的仇人,用仇人的血来祭奠我舅舅的在天之灵。
朱燕瑜:这就是你上一刻骂我父皇是狗皇帝,下一个在他面前拿出定国公的遗物诉尽衷肠的理由吗?其实你也在赌,不是吗?你在赌我父皇对定国公的那一丝愧疚。
朱燕瑜:我承认你会赌赢的。这几日父皇整天就是拿着定国公的那半把断戒在看,在一定程度上说,除了拥有这世界上的权力之外,父皇他和凡夫俗子没有什么区别,人性里的缺点在他身上一样有。
朱燕瑜:定国公活着的时候,父皇对他也许真有那么几分忌惮,也许没有。可是定国公已死,同定国公之间的那一段兄弟情会在父皇心中被不断美化。
朱燕瑜:活人是无法和死人相提并论的,父皇越想起定国公,越会一遍遍地想起定国公为他出生入死,对他忠心耿耿。你尽可以利用这一点做点什么,不是吗?
如果问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这世间的道理都是共通的啊。
做皇帝的日子越来越久,当初患难与共的故人越来越少。太子的生母元后当初和皇帝鹣鲽情深,可是元后死了,永永远远地死了。
所以,皇帝总在她身上寻觅着元后的影子,以宠爱她这个公主当成了对元后的弥补,哪怕她非元后所出。但是并不妨碍皇帝自欺欺人。
同时,哪怕排除所有绊脚石,也要将他和元后生下的唯一儿子扶上下一任帝王的位置。
宋墨:利用皇上对我舅舅的歉疚做点什么?
朱燕瑜:庇护蒋氏人,保住定国军。只要你想。不止于此。以后我父皇每每看到一次你,就会在你身上寻找一遍定国公的影子。
朱燕瑜:等着看吧,宋墨,你不仅仅不会死,而且很快就能平安无事地从诏狱里放出来了。
朱燕瑜嘴角轻轻牵了牵,心中却忖道,宋墨,你真应该感谢太子哥哥,否则就不知道这一场牢狱之灾是不是就是你的死劫了?
朱燕瑜离开诏狱的时候和汪格迎面相遇,她深深地看了汪格一眼。
汪格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那警告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不应该没有我的允许,擅自去动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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