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靖康耻犹未雪3 (2-1)

朱燕瑜毫不犹豫地相信着太子。

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岂会因宋墨这个外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

宋墨：你说呢，太子殿下？

宋墨看向朱佑晟，难道都到这个时候朱佑晟还要再装下去，保持着他那一副假仁假义的虚伪面具？

宋墨：昔年定国公蒋氏全族二百三十七人，定国军五万三千兵。不知今日东宫几人，皇城几人，能清偿这一笔血债？

宋墨字字泣血，带着一种深沉的恨意。就是这种要报仇雪恨的恨，支撑着他走到今天。

朱燕瑜：什么？！

自不必说朱燕瑜是什么反应了，连此刻被质问的正主朱佑晟也是万般错愕，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扣到他头上了。

他什么也没有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成了害死蒋氏全族的罪魁元凶了。

连他的父皇都说他性子太过于温厚，他要是能有那一份杀伐果断，心狠手辣，早就做上皇帝的位置了，还用得着等到今日。

朱佑晟：你目无君父，伙同庆王密谋造反，原来是为了给你们定国军翻案。把这仇算在了本宫头上？

宋墨：主疑臣则诛。难道我还冤枉了你？

朱燕瑜：空口无凭，你有证据吗？证明是太子哥哥害死了蒋家全族吗？

宋墨：太子心机深沉，又怎么会留下证据被我抓到？

朱燕瑜：既然没有真凭实据，你又凭什么说太子哥哥是杀人凶手。

朱燕瑜：是谁告诉或者说引导你认为是太子哥哥处心积虑地除掉了定国公？

宋墨：你在套我的话不成？

朱燕瑜：我是实话实说，太子哥哥为什么要害定国公，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这样做对太子哥哥又能有什么益处吗？

宋墨：这就要问太子了，我舅舅做错了什么，是他兵权在握，引起了忌惮，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招来了太子的杀机。

朱燕瑜：连你这个定国公的外甥都不知道最有嫌疑的元首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朱佑晟：阿瑜，不必和他争了，你再怎么说，宋墨一心认定了我是他的仇人，就不会改变的。

朱佑晟：宋墨，本宫可怜你。我是输了，可你也将一败涂地。本宫这辈子没有求过人，但是本宫现在求你一件事，放过阿瑜，她是无辜的。

朱佑晟的手徒然握住了架在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剑刃，竟然是……横剑自刎，空气里溅出了惊心动魄的血光。

朱佑晟：本宫誓死……不遂贼子心意。

带血的剑尖率先触了地，朱佑晟也倒了下去，眼神决绝。

宋墨惊诧于太子的魄力，但是发生在电光石刹那之间的事，他也来不及阻止。

从朱燕瑜身上迸发出一种力量，让她挣脱了压制她的士兵，声嘶力竭地冲了上去。

朱燕瑜：太子哥哥！！！

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把朱佑晟的身躯揽了过来。

她伸出手，想要将朱佑晟嘴角淌着流下的鲜血给擦干净，却是越抹越多，血色模糊了眼帘。

朱佑晟：对不起，阿瑜，太子哥哥这辈子无愧于心，上对得起父皇和朝臣，下对得起黎明百姓，只是……没保护好你……

朱佑晟靠着她羸弱的肩膀，无力地歪了头，合上了眼睛。

“啊。”朱燕瑜绝望地悲鸣着。

这整个世界都像是被灰蒙蒙的黑暗所笼罩，纷飞的雪带着侵入骨髓的寒意，像是无情的冰针一样划着人的皮肤，挖出剧烈的疼痛。

可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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