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爷爷!”釉面青砖猝然响起与鞋跟碰撞的脆响,祠堂内的二人俱是一顿。
“爷爷,是珞珞任性,与哥哥无关!”
少女带着薄荷香气的裙摆扫过秦政屈起的手背,秦政垂眸看着青砖缝隙里凝结的冰裂纹,却清晰感知到身后骤然贴近的体温。
黄花梨拐杖裹挟的风声在他耳畔戛然而止,左颊火辣辣地烧起来时,他竟分不清是伤口的疼,还是被那薄荷香烫出的刺痛。
秦老爷子忙收回手中的拐杖,看着用身体护着孙儿的秦珞,眼中满是心疼,一声叹息在梁柱间回响:"唉,珞珞啊......你受委屈了…政儿没有保护好你,着实该打,你快让开,爷爷不想伤着你。"
秦政太清楚这场戏码——秦珞总能用那双鹿儿似的眼睛,将惩戒化作长辈的怜惜,只是还没来得及露出嘲讽的表情,带着凉意的指尖猝然抚上他的侧脸,他背脊瞬间绷紧,肌理在西装布料下泛起细密的战栗。
"嘶",他哑声开口,却在抬眼的瞬间怔住,老爷子欣慰的目光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即将挥开的手钉在原地。
秦珞用纸巾正轻轻擦拭着他颧骨边缘的血迹,这个过分亲昵的姿势让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细针沿着血脉游走。
听见秦政带着抑制的痛呼,秦珞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她知道,在爷爷面前,秦政再讨厌她的触碰,也会表现出兄妹有爱的和谐之景。
垂落的发丝缠绕上染血的领扣,在灯光下泛着鎏金的微光,秦珞手上的动作很轻,像是捧着细碎的东西。
“爷爷,我曾经受了一家老店许多恩惠,而这家老店就在西边的老街上。”她忽然哽住,一滴泪坠在秦政青筋凸起的手背上,竟然比背上的痛还要刺骨。
秦政身子一僵,仿佛知道秦珞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是要声讨他?
“老店就在西街转角,我记得我昨天早上离开时,檐角还悬着褪色的琉璃铃铛。"秦珞收回手指,指尖蜷缩在布料褶皱里,"可哥哥昨晚却告诉我…老街已经拆了…"
“你现在回去,还能捡两块青砖当念想。”他昨天是这么对她说的吧!秦政垂眸盯着那滴洇开的晶莹,好似有暴雨中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少女踉跄着踩上瓦砾堆,手握两块青砖,裤脚沾满泥浆,鸦青长发被雨水浇透,贴在单薄脊背上像道幽深的伤口。
不对,不应该这样,她,就这么看重一家本来就风雨飘摇的老店?她的心思,难道不是该用在如何让男人围着她转上面?
秦老爷子他伸手去扶秦珞,“地上凉,快起来,爷爷知道,这些事都是政儿督促监办的。”
秦珞因为有些激动,脖颈泛起薄红,嘴上却一直说着为秦政开脱的话,“秦氏集团要收回所有出租的店铺,所有老店都将流离失所,是我一气之下迁怒了哥哥,所以才任性地离开公司,不愿意回家。我知道,这不是哥哥一个人的决定,老城改造也是为了维护秦氏集团的利益,是我不懂事…”
"咱们珞珞..."秦老爷子枯哑的声线抖得厉害,虎口处当年握枪的老茧蹭过她发烫的眼尾,"重情义原是好的,可…秦家的女儿,最该学会心疼自己。"
秦政分析着秦珞言语中的利弊,她对老鸭记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情?还是说,她只是为了由此提出对她有利的条件?会是什么…怎样的条件?
秦老爷子轻拍着秦珞因为啜泣而不断颤抖的肩膀,“政儿没同你说清楚就是他的不对,我看他挨了这顿打还是弥补不了你受的委屈。"老爷子握住秦珞冰凉的掌心,"珞珞啊,别担心,过渡期的棚户区都已经落实了,等新商业街落成,头等铺面全给老店们留着的,最大的临水铺面留着做非遗美食坊,连青石地砖都是照着老街拓的纹样,还有巷子里的流浪猫,也有安置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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