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刺董卓事败 汇各路诸侯 (2-1)

董卓见那人拔剑刺来，却也不惧，卓力大，止住那人之手。那人乃是越骑校尉伍孚伍德瑜。董卓年少时尚能在马上左右开弓，因此得以止住伍孚。吕布随后赶到，令武士携走伍孚，孚大骂不绝，卓大怒，令人将伍孚剖剐，孚亦不绝骂声。卓自此出入常带武士在身。

时袁绍在渤海闻董卓弄权，乃差人送书信与王允，允得书，寻思无计。一日，恰旧臣俱在，允道：“今日老夫贱降，晚间还请诸位到小舍一酌。”众人皆曰：“必来祝寿。”时至晚上，众人皆来祝寿。酒过数巡，允掩面而泣，众人惊问：“司徒何故哭泣耶？”允道：“今日并非贱降，欲与诸位一叙，恐董卓见疑，故此说耳。今董卓独揽朝政，祸乱朝纲，社稷难保也！”于是众官皆哭。忽一人大笑道：“众位公卿，从明哭至夜，夜哭至明，能哭死董卓乎？”允视之，乃是骁骑校尉曹操，允怒曰：“汝祖宗亦食汉禄，今不思报国而反笑耶！”操曰：“吾不笑别事，乃笑众人无计诛董贼也。操虽不才，愿斩董卓之头悬于都门！”允邀曹操避席入屋曰：“孟德有何高见乎？”操道：“今操常从事董卓，深得信任。吾素问司徒大人有宝刀一把，唤做七星刀。愿借与操入相府刺董杀之，虽死无憾矣。”允大喜曰：“孟德有此心，乃天下之幸。”遂取酒奉操，操乃匿刀而去。

次日，孟德来至相府，问：“丞相何在？”从人道：“在小阁中。”操乃入阁，见董卓坐于床上，吕布持戟侍立身旁。卓见孟德，问：“孟德此来何故？”孟德道：“恩相令操选马，特来告于恩相。”卓顾谓布曰：“吾令孟德尽选西凉好马，奉先可先去试骑，选良马赐于孟德。”布乃出。操暗喜，欲刺董卓，又恐董卓力大，故无动也。因董卓胖大，不能久坐，乃侧卧背对孟德，孟德大喜，拔刀欲刺，卓见衣镜，大呼：“孟德此为何故？”恰逢吕布试马而回，操乃跪曰：“今有七星宝刀一柄，特来送与恩相。”卓视之大喜，孟德急出门而走。是时李儒至，卓谓孟德之事，儒曰：“操无妻小在京，可令其召之，若来乃是献刀，不来则是刺主公也。”卓应允，依其计，差人唤操，却得知孟德早已纵马而去。卓大怒，令人四处捉拿。

孟德行至谯郡中牟县，被军士捉拿，县令问操，操答：“我是商客，复姓皇甫。”县令道：“我在京城时，认得你，汝就是曹操，来人逮捕下狱。”夜里时分，县令令人暗中取出曹操，谓之曰：“我闻丞相待你不薄，这是为何？”操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祖宗亦食汉禄，不思报国与禽兽何异。”县令道：“吾非俗吏，奈何未遇明主。”操曰：“今未除国贼，事不成。乃天意也！”县令道：“孟德此行，欲何往？”操曰：“吾将归乡里，发矫诏，召天下诸侯讨董也。”县令亲解其缚，拜曰：“公真乃忠义之士也！我愿弃此县令，随公去耳！”操亦拜，问其姓名，县令道：“某姓陈，名宫，字公台，老母妻子皆在东郡。”遂随操去。行至夜间，投操父结义兄弟吕伯奢之家，孟德夜闻磨刀之声，乃与陈宫拔剑杀尽吕伯奢全家，公台巡视家中，原是欲杀猪与二人食。操乃携公台逃，途中遇叔父吕伯奢，伯奢问：“吾侄何故走耶？”操曰：“在逃之人，不敢就留。”叔父道：“我已吩咐众人杀猪待侄与使君。”操不答话，行至数步，转身杀吕伯奢，公台大惊，问：“方才杀了他一家八口，这是为何？”操曰：“杀他全家，恐他报官，我等却无性命。”公台道：“如此滥杀无辜，大不义也。”操曰：“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宫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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