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视之,此人乃是并州刺史,姓丁,名原,字建阳。董卓怒叱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欲拔剑斩丁原。忽见丁原身后一人,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身长一丈,手执画杆方天戟,怒目而视。李儒急劝,众人也劝丁原上马而去。卓问:“吾所言,合公道乎?”卢植进言,卓闻植之言,大怒,欲斩卢植,蔡邕、彭伯道:“卢尚书海内闻名,今日杀之天下必恐也。”卓乃止。司徒王允曰:“废立之事不可酒后商议,公等且退去罢。”众人皆辞别退却。
董卓按剑于园门,见一人跃马持戟奔走门外,卓问李儒曰:“此乃何人也?”李儒道:“丁原爱将,姓吕,名布,字奉先者也。主公可先避之。”卓乃入园避布。次日丁原搦战,董卓率军出战,见吕布披袍带甲,威风凛凛,卓视之大惊矣。丁原挥鞭直指董卓道:“国家不幸,阉官弄权,以致万民涂炭。尔无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廷!”卓未及回话,布挺戟来战,卓慌走奔逃,一退三十多里。营中与众人商议,道:“吕布乃非常之人也,得吕布,则得天下无所惧也。”帐下一人道:“主公勿忧,吾与吕布同乡,此人勇而无谋,见利忘义,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可说吕布来投主公。”卓大喜,见其人乃虎贲中郎将李肃也,卓问:“汝何以说之?”肃道:“主公有一宝马,唤做‘赤兔’,可送与吕布,再以金珠贿之,我再以三寸不烂之舌说之。”卓问李儒:“此言可乎?”儒曰:“主公欲得天下,何惜一马也?”卓欣然应之。
李肃带珠宝马匹见吕布,二人坐于帐中,饮酒叙事,三杯酒后,李肃道:“贤弟近日别来无恙乎?”布曰:“久不相见,今居何处?”肃曰:“现居虎贲中郎将之职。不知贤弟居何处?”布乃丁原帐下主簿,乃不答话,李肃一番话语,吕布大悟,又牵赤兔马来,吕布视之大喜,问:“此马赤如火炭,亦无杂毛,唤做何名?”肃道:“此马名曰‘赤兔’可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长一丈,高八尺。今送与贤弟,如何?”布曰:“兄送如此龙驹,布不知怎的报答!”肃曰:“此马是我主公董卓相送,送与贤弟,望得贤弟与主公共图大业也!”布曰:“布欲投也,却无门路。”肃取珠宝列与布前,布曰:“此是为何?”肃曰:“此乃董公所送。”布道:“董公如此爱布,何以报答?”肃曰:“可杀丁原,投董公也!”布思虑良久,道:“吾于二更杀之,投于董公!”肃乃辞去。
时至二更,布持戟至丁原帐中,原问布曰:“奉先何故来帐中?”布曰:“布特来向刺史借一物也。”原问:“何物也?”布不答话,一戟刺死丁原,斩其首级,道:“借汝头也。”布大呼:“丁原不仁,已被我杀。愿从吾者留此,不从者自去。”霎时散去大半。次日,布提丁原首级见董卓,卓大喜曰:“吾得将军,如旱田得甘霖,何愁天下不得乎?”布拜曰:“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卓乃赐其金甲锦袍,畅饮而散。
卓自是势大,自领前将军,封弟董旻为左将军、杜县侯,封吕布为都骑尉、中郎将、都亭侯。李儒劝董卓早定废立之事。卓乃设宴,宴请公卿,令吕布将甲士千余人,侍卫左右。酒行数巡,卓按剑道:“今帝暗弱,不可奉宗庙。我将依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不从者当斩!”群臣皆惧卓,不敢言语。中军校尉袁绍袁本初挺身而出,道:“天下之事,在皇帝,在诸位忠臣,汝不过一篡逆之辈,莫非想反乎?”卓大怒曰:“天下之事在我!吾今为之,谁敢不从?尔想试试我宝剑锋利乎?”绍亦拔剑指卓道:“我剑也未尝不利!”众官劝住袁绍,绍自收剑离席。卓曰:“废帝之事,无须再议!”次日,卓废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帝。卓自封为丞相、太师,使帝称自为“尚父”。卓自把持朝政,独自专权,凡不从者皆斩之。一时京城诸人惶惶恐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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