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后已 (2-1)

陆游早知云惊鸿带儿子来郴州并非单纯的与自己团聚，但她没想到竟然直接把如此重任交予自己的那刚入朝堂不久的儿子。陆游面色担忧的道：“陛下，小儿只是刚入仕的新人，如何能当此重任？”

云惊鸿：没有谁是生来就会处事的，就如朕，难道朕是生来就会治理天下吗？

这话让在场众人无话可说，也不敢说。

云惊鸿：朕原本是可以从其他地方调用人才上任，但朕必须将新政逐步推行，朕既然已经让男子进入朝堂，那么怎么能不给他们一个机会，郴州是老师的家乡，朕又将吴德严厉处罚，此时让陆文昔上任是最好的时机。

云惊鸿：再者，不是还有白起么，白起新上任求表现，镇南军还需要她安抚，而镇南军正好处在郴州临海地区，你们母子也可适当施以援手，文臣武将联手将郴州这块千疮百孔的布修补好。

云惊鸿：朕知道一个刚入朝堂的新人就任一州大员势必会引起不满，更何况是一位男子，但你陆文昔既然敢于踏进朝堂，就应该有所觉悟，治理天下不是考取功名就完成了，后面才是难处。

陆文昔听着听着，放在双膝的手渐渐握紧，云惊鸿继续说：

云惊鸿：朕可以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拿到手。

陆文昔忽而跪在云惊鸿面前，陆游甚至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袖，只听他跪伏在地，却掷地有声的说：“求陛下赐臣这个机会，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面对陆文昔的郑重发誓，云惊鸿面无表情，垂眸看着他迟迟不说话， 让人捉摸不透，陆文昔不禁想，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吗？陆游见状刚要为儿子说情，就听云惊鸿问：

云惊鸿：死而后已？你确定？

陆文昔心中一震，脑内停止了思考，话在嘴边转圜一圈，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陆文昔又不敢不回，咬咬牙道：“臣确定。”

云惊鸿：那好，如果这份差事你办不好，连同与你一同共事之人，朕会判你们死罪。

皇帝金口玉言，既然说出死罪二字，便没有改变的余地，陆游在心中沉沉叹息，这回自己这儿子算是上了贼船了。

云惊鸿：沈炼已经前往沿海监督修运河，郴州是运河开头的部分，最为重要，你作为郴州知州，要与她一起做好一应准备并保证郴州境内的运河按时完成，如果有任何差池，朕会帮你兑现你的誓言。

“是。”陆文昔重重磕了个头，云惊鸿又叮嘱道：

云惊鸿：你们不懂如何修筑运河，只能监督，并保证朕的银子能如实的发放到每个工人手里，专业的活交给专业的人做，不要妄想插手，修筑运河关乎整个大云的民生，朕不容许丝毫错误，将朕的话带给沈炼。

云惊鸿微微俯身，语气郑重又带着威胁，让陆文昔只觉肩上压的千斤重担，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属于自己。

“臣定当恪尽职守，不辜负陛下重托。”

云惊鸿微微侧目，一旁的田柾国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交给陆文昔。

云惊鸿：收拾好行李后即刻出发，无情他们将是你的护卫。

云惊鸿说完看向陆游，见她眉头紧皱，心中轻叹，道：

云惊鸿：陆文昔前往监督修筑运河，但郴州一应事务还得有人主理，还请老师多多辛苦。

陆游起身道：“臣知陛下之心，请陛下放心。”

云惊鸿：既如此，朕便安心了，陆文昔即将启程，想必老师有话叮嘱，朕就不留你们了。

陆家母子离开房间，白翠萍也拉着白展堂一同离开，出了房间，白展堂忽然扶住了墙壁，长呼口气，口中喃喃道：“妈呀，刚才我差点吓得尿裤子了。”

追命拍拍他的肩头：“白兄，咱们还有的忙，去陆兄房里详谈吧。”

几人来到陆文昔的房间，陆文昔一手紧紧抓握着圣旨，不知想些什么，一时间，房间里竟也无人说话，陆游突然握住了陆文昔的手腕，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在发抖，她将圣旨从陆文昔手中缓缓抽出，说：“我当初不同意你进朝堂，现在明白原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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