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元宵佳节,宫宴过后,明朗携妻归家。
途经开元路,灯亮如昼,人声鼎沸。
温蘅掀帘看向外面,回头看向明郎,明郎自是懂自家妻子,已是拿过一旁的披风帮妻子穿好,两人相视一笑,携手下车。
漫步于人群之中,远离皇宫的压迫和森严,温蘅还是更喜欢现在。她和明郎的元宵节才刚刚开始,看到眼前的鲤鱼灯,不由思起去年她尚在闺中,与父亲,哥哥同在秦川的家中一切点花灯,吃元宵。今年哥哥随她入京,今日只一人在青莲巷的家中,心中不免有几分落寞。
明郎见妻子停下,不语,便知妻子是在思念家人,“老板,这个灯,我要了。”
“公子,您要哪个?”
明郎点点温蘅盯了许久的鲤鱼灯,老板见状,赶忙取下,随即便有仆从递上银钱。
“给你,我的小鱼儿夫人。”明郎唇角带笑,看向妻子。
换来她的嗔视,怎么在外面,什么话都说。
明郎弯下腰,贴近温蘅,盯着花灯下潋滟生辉的眉眼,“明日,我陪夫人归家与慕安兄相聚,此时就请夫人放下旁人,与我共度佳节。”
温蘅看着近在咫尺的明郎,脸庞如玉,眼如点漆,尽是她的影子,感叹着他的体贴,不由心下一暖,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待明郎回过神,温蘅已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
温蘅的心绪也有些翻滚,闺中密语不可在外道乎,闺中之举更不该显露在外,可今日,小鱼儿夫人也叫了,她也亲了,总归此时人多,又在外面,无人在意。谁又知道他们是大名鼎鼎的武安侯和其夫人呢?
明郎看着脚步有些乱的妻子,知晓她是脸皮薄,定是为刚刚的举动害羞呢。唇角不由绽出一抹笑,压也压不下去。
猜灯谜的男男女女,借着灯谜表达着欲说还休的情义。
变戏法的大汉,一口酒后,吹出阵阵火焰,引得围观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比翼分飞连理死,绵绵恨无尽止。”咦咦咦咦的调子,诉说着有情人的绝唱。也似带着钩子,引着温蘅。
随着声音,看到一处皮影戏台,此番唱着的,正是《长生殿》。
温蘅被吸引了目光,驻足观看,唱词中尽显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海誓山盟,情义绵绵。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温蘅轻吟出声,须发皆白皇帝与光彩夺目的贵妃娘娘的皮影在唱作人的的操控下,提起胳膊,拥抱在一处。
余光中,戏法大叔吹出更大一团火焰,照亮周围,似乎有一位身着宫妆的女子自皮影戏中,缓步向她走来,隔绝了周围的声音,温蘅瞪大双眼,看着眼前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阿蘅,回去吧,回家去,莫再往前走了。”
她轻声开口,像是提醒,又像是自言自语,神情淡漠,柔柔弱弱。
只是一味地重复这一句话,“回去吧,莫再往前走了。”
温蘅想要抓住她,问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往前走了,又为什么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
“阿蘅”,明郎将发愣往前探身的妻子捞进怀里。
温蘅回过神,发现明郎正急切的看着她。
“这唐明皇有什么好的,抢别人的媳妇儿,还恩恩爱爱,恨不得人尽皆知。”
“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这唐明皇竟然抢自己儿子的。只可惜那寿王,媳妇儿变小妈,还得三跪九拜。”语中嘲讽之意尽显,不可谓不冷情,谢子谦说完,看向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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