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川,你,到底是什么人?”
耳畔,突然响起了这句话——有别于过去任何一次她与自己说话的语气,没有作为生活无忧女子的优雅漫然,没有雇主对待佣人的傲然,更没有素日里的慵懒。
他稍稍愣怔了那么一瞬。
须臾,他抬起了头,看向她,与她对视之间,他望进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
“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答,却是朝她反问道。
她闻言一愣,看到他的眼眸沉静如常,内心几乎有所动摇,却还是继续开口问道:“我问的是,你是什么人。”
“好,那我问你,你希望我是谁?”燕文川应道:“或者说,”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继续道:"你,害怕我是谁?”
对于这样模糊的,带着试探的话语,苏果果的内心真是烦透了,她吸了口气,语气中却犹带着几分克制,冲他道:“顾飞。顾飞死了。”
“噢。”燕文川闻言点点头,表情依旧平淡如初。
而这样的神色,却无疑让苏果果更加烦躁了。
“看来你一点都不意外。”苏果果再次直言不讳道:“你不意外他死了,不意外我知道这个人,也不意外我知道他死了。那么,直说吧,他的死和你有关吗?“
“你会这么问我,看来你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燕文川道。
“现在是我问你话!”苏果果看着他,面染薄怒,稍稍扬声道。
看着她因情绪而微微变色的容颜,燕文川凝眸一瞬,而后点了点头,应道:”是。“
“你终于承认了。果然是你。“听到了他的回答,看着他的眼睛,苏果果道,又问道:“为什么?”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燕文川问道。
“这与你有关吗?和我的问题有关吗?”苏果果道。
“如果我说,他该死。你相信吗?”燕文川看着她,问道。
“你有证据吗?”苏果果问。
“我现在拿不出直接的证据。"燕文川摇了摇头道。
“既然你无法拿出直接证据,那么你为何可以直接动手杀人呢。”
“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他已经叛变了。”燕文川语调沉缓道。
“叛变了?顾飞他叛变了?”苏果果闻言却是愣了愣,面前又浮现出了顾飞临死前的模样以及他望着自己的眼神。
目前,没有得到组织上有关顾飞的任何叛变的消息,她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然不知道是否该相信面前的这个人——自己的攻略对象。
这一刻,连空气陷入了静默。
“我应该相信你吗?”苏果果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不应该问我。”燕文川看着她,平静道。
“那么,你又相信我吗?”对视良久,她轻声问道。
而时至这一刻,苏果果忽然发现,燕文川仍旧没有明明白白地回答自己的问题,告诉自己他是谁。
比起了解顾飞事件的真相,更令她感到无力和沮丧的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眼前的人。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面上无悲无喜,眼中无惊无怒。
甚至对自己的身份问题,他都可以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她一直知道他是自己的攻略对象,也知道他的身份高级卧底,知道他的代号是“火山”,却发现原来自己其实并不曾真正认识这个人,更不懂他的心。
以前的每一个次穿越,她身为局外人客居那个世界,只是怀带着的是原主对攻略者的思绪。
而这一次,她发现自己的情感对攻略者也产生了不可名状的波动,却似乎是格外地心累。
或许,她原比任务对攻略者有更多的期待?才会有眼前的迷茫和纠结。
攻略便是攻略吧,既然系统并未做出停止的提示,那自己又何必思考太多,又何必抱有其他的想法呢。
火山,也不过就是众多攻略对象中的一个罢了。
正所谓是庸人自扰之。
如此想来,苏果果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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