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豆豆笑了,她眸中闪过一丝恼意,问:“皇后的意思是说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范璃倒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觉得,战豆豆之前明明一点也不将范思辙要来上京经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但现在却格外在意。
齐国这户部侍郎名叫万庙廷,今年好像才三十出头,是个人才,也不知道安排个怎么样的死法比较合适。
“范氏银行不会对北齐有任何不轨之心,这一点,我可以向陛下承诺。”
至少五年之内绝对不会。
“至少在陛下的皇后还活着的时候,范氏银行陛下不能动一分一毫。”
范璃的态度很坚定,她来北齐当皇后不是来受气的,连自己的弟弟都护不住,未免也太窝囊了。
“万卿正因为知道范氏银行与皇后你关系密切,才尤为担心呢。”
战豆豆的语气晦涩不明,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在暗示什么。
范璃听懂了,也听笑了。
她端详着自己的指甲,昨日新做的蔻丹鲜艳欲滴,看得她杀心皱起。
“陛下,你的万卿今年才三十一岁。陛下想必不一样,万卿只能活到三十一岁吧。”
战豆豆眉头一拧,脸色就沉了下去,“皇后这是在威胁我吗?”
“是陛下先越界的。”
不把话说得重些,战豆豆还以为她真的安于一隅在这坤宁宫中安心做她的国母呢。
暗字营只是暂时不再直接做对齐国不利的事情,这是范璃承诺过的,但不是真的不干活儿了。
“皇后说得对。”战豆豆自嘲地笑了笑。
她和范璃是一样的。
她轻视范璃,就是在嘲弄自己。
“但皇后希望朕什么也不要做,至少也应该拿出一些诚意。”
“陛下是想要万卿的尸体,还是想要我的诚意。”
范璃轻轻一笑,等着战豆豆的答案。
战豆豆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来。
他给自己的臣子,挖了个大坑啊。
“当然是诚意。”
“那陛下就把万卿的尸体作为诚意给本宫送来吧。”
战豆豆一怒,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都震了三震。
“皇后这是何意?”
“他参本宫的弟弟,本宫若是一点反应都无,不是很窝囊吗。”
后宫不得干政,这条规矩在哪个王朝都是一样的。
可战豆豆将奏折送到她面前了,不有所表示,就不是她的风格了。
“本宫毕竟是皇后,嫁来北齐才不过三月,万庙廷便敢弹劾本宫的弟弟,置本宫的脸面于何地?又置庆国的颜面于何地?”
这和战豆豆想得不太一样,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范璃。
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了解过。
“这种时候,皇后又想起来自己的立场了?”她问。
事实上,她已经有些明白范璃在想什么了。
“这份奏折,朕不该送过来。”战豆豆语气笃定,“皇后的意思朕明白了。没有下次。”
她们只是短暂的盟友关系,因为范璃安分地在宫里待了两个月没有任何动作,竟然让她生出了一种日子可以这样安稳过下去的错觉,这实在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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