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职业考试前夕（3）

　　夜晚。松本修仍在桑原本因坊家接受特训。

　　桑原本因坊不紧不慢地和松本修下着棋。除了落子的那一瞬，其余时间，桑原本因坊都阖闭着双目。

　　松本修下得有些漫不经心，脑子里总想起罂伱舞。她没有来参加特训。而他来了。就算他来了，也下不过她……

　　今天，他在考场上见到罂伱舞了，她看起来很轻松。昨天和今天，罂伱舞好像都赢了。

　　午休吃饭的时候，松本修仍在脑中想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可离开棋院时，他看见罂伱舞轻快地坐上一个俊俏少年的车。她好像对考试一点压力都没有呢……

　　再落下一子时，松本突然感觉到桑原冷飕飕地看着他，吓了一大跳：

松本修：“桑原老师！”

桑原：“你在想什么？！”

松本修：“呃……弟子没有想什么……”

桑原：“还说没有想！你看你的棋，都下得烂成什么样子了。就要考试了，你还这么不当一回事吗？！”

桑原本因坊吼着。

　　松本修很久没有被老师责骂了，此时，不禁红了眼。

桑原：“是你想来参加特训的！现在是觉得自己不必要了吗？我特意推了应酬来培训你，结果你就这么慢待这盘棋？！”

松本修：“对、对不起……老师……”

松本修痛苦地道歉着：

松本修：“弟子只是……只是……”

桑原：“只是什么？！”

松本修：“想起罂伱舞。她……居然没有来下棋。就我来了。我想到她那么轻易就达到那么高的棋艺境界，而我呢……我在想，棋艺的提升，或许也不一定就要勤修苦练呢？”

桑原：“呸！你怎么能拿她当参照物？！”

桑原嚷嚷着，拿起烟斗，叼到嘴里。

松本修：“可是……她就是达到那样的成就了呀！”

桑原：“她是突然间‘悟道’了，变得天赋过人，这种机缘，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很多人一生都遇不到。就算在职业棋士的行列里，像她这样的人，也是凤毛麟角。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想增进棋艺只能靠勤修苦练！就算勤修苦练，也不一定能跻身职业棋士的行列！”

桑原本因坊“咚咚”敲着桌面，大声道：

桑原：“所以，你就别做着和罂伱舞一样的美梦了！放在你面前的道路，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条道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你足够认真，这次通过职业考试没有问题，以后吃职业棋士这碗饭也没有问题！”

　　桑原本因坊的话，给了松本修些许慰藉，但也给了更多的打击。他一直存有在棋道上登峰造极的野心，他是没这个能耐了么？他是已经注定，最多只能做个一流棋士了么？

　　不自禁地，泪水掉下眼眶来。

桑原：“男子汉掉什么眼泪？擦掉！”

桑原再度不耐烦地大吼。

　　过去，桑原本因坊很少这么恶声恶气地对他说话，他一直是将他当接班人来看待的。一直都夸赞他，没有几个孩子的围棋天赋能超过他。松本修仓猝地擦掉泪水的同时，也感受到深深的失落。

桑原：“今天罂伱舞考得怎么样？”

松本修：“昨天、今天，她都通过考试了。”

　　桑原本因坊满意地眯眼笑起来：

桑原：“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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