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3

程念：“你也会离开我吗？”

程念垂眸，神色黯淡。

朱厌：“会吧。”

但有时死也没那么容易，大妖没说。

文潇不可置信，回过头惊讶地看着身后的大妖。

他会死？文潇只知道大妖活了很久很久，从没想过，他也会死。

说不清是畏惧死亡，畏惧离别，畏惧孤独，还是什么……

一阵静默，程念终于再也不可抑制地啜泣，肩膀抖个不停。

朱厌：“你放心，我不会随便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妖比人活得久，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大妖急忙解释，面具也变得些许无措。

程念当然不信，因为她的身边离她而去的人太多了，命运不可能改！”泪水模糊间，他递来了一张纸，上面印有一个血指纹手印。程念看向大妖的手，伤口未愈，他修长的手指上还沾着血。

朱厌：“好好保存，看看未来我们谁说的对。”

他看着程念，他的面具变为一个微笑，将这份代表着妖能给的最郑重的承诺递给程念。

程念认真叠好后小心翼翼地收好，而后她抹了把眼泪，肿着通红的眼睛，看起来惹人怜悯。

他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安抚。他的手不是冷的，像人的手掌一样，是温热的感觉。

他的声音柔软下来，

朱厌：“其实……岁月漫漫，活着不一定就好，死，也不一定就坏。最重要的是……”

文潇：“是什么？”

文潇不解。

朱厌：“我们为什么而活，以及，为何而死。”

文潇还是不解，但大妖似乎也并不打算继续解释。许是这答案，他自己也没参透。大妖坐到她身边，轻声哼唱起一首大荒的歌谣。

辽阔天地荒草之间，一坟，两人，一妖。

……

今夜无风无月，大妖带着两人走了好远的路，从大荒的辽阔到人间的热闹。大妖的脚步还是不停，似是奔着一个定好的终点。文潇心中升起一种熟悉的不安，手指紧紧抓住程念的衣服。

文潇：“大妖，你要带我去哪里？”

朱厌：“天都。”

程念：“你不继续和我们在一起了吗？”

程念的语气说不清是感到被抛弃的愤怒，还是因为害怕被抛弃而在哀求，或者两者兼有。

大妖的身形一顿，他低着头，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情绪，身形颤抖。

许久，大妖开口，语气坚定，一字一顿。

朱厌：“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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