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只是纳妾,所以并无婚礼与拜堂之礼。因时间紧迫,江漪若仅着一袭粉红色衣裙,简单地向远徵敬了一杯茶,这便算是成亲了。按理,她也没有资格入祠堂拜见远徵的父母亲。虽然宫尚角言明江漪若享受夫人待遇,但那日在祠堂所说的话断不可对外公开,毕竟妻妾身份有别,宫门上下也都称呼她为如夫人。那淡淡的粉红色衣裙映衬着江漪若略显落寞的神情,在这匆忙而简陋的“成亲”仪式中,她的心绪如同被轻掩在衣裙下的纤细身影一般,无人可诉。
时间久了,闲话就不知道打哪里开始。
这如夫人从前是徵宫药房里的,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进了主子的屋!
就是就是,咱们徵公子还不满二十,哪里就到了选亲的年纪?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狐媚术——
我听说啊,是之前徵公子带回来那个姑娘被发现是个戏子,长老和执刃都不同意就把人送走了,但婚事已经宣告了,没办法就选了江管事的女儿给顶上,图她一个家里人嘴严而已!
只可惜啊,就算进了屋伺候又如何,不还是妾么?好听点是如夫人而已!过些年角公子做主给选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她还能——
“我倒不知,竟有如此多的人替我操心房中之事?”远徵的声音冷得像从冰窖中传来。他的目光如凛冽的刀锋,在廊下的男男女女身上一一扫过,这些人穿着各异,分不清是哪个宫的侍从。刹那间,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旋即扑通扑通跪倒一片,身子筛糠似的抖动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心中满是惶恐,生怕这位脾气叵测的远徵公子一个不悦,赏他们琼浆玉液。远徵唇角微微上扬,余光却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瞥向身后的侍卫,“既然管不住自己的舌头,那就都割了吧,也好让其他人明白,主子的事,不是什么都能议论的!”
霎时一地人哭爹喊娘告饶…
角宫内,宫尚角悠然地坐在茶炉旁,轻巧地拨弄着火候,为弟弟满上一杯热茶。“远徵,你今日似乎有些过火了。”他的话语里虽含着一丝指责,可那语气却如这袅袅茶香般温和,没有半分埋怨。他宠溺地笑了笑,“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罢了,你就这么难以承受吗?往后啊,还有更多等着你呢!”从那天起,宫尚角就已经做好了被众人指摘的准备。他并非惧怕流言蜚语,只是,当这些话语与远徵相关时,他心中总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在乎。
远徵指尖摩挲着茶盏的边缘,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阴霾。几番张口欲言,最终却只将那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仿佛想借这一丝苦涩冲淡心中的郁结:“哥,我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只是……漪若她,实在太过委屈了!”宫尚角闻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一抹戏谑的笑意悄然浮现在他唇边。他轻啜一口茶,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哟,没想到我们家的小弟也会怜香惜玉了?看来是真的长大了呢!”
盛夏的暑气悄然退去,秋意渐浓,转眼间已过半年。宫门上下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中秋佳节团圆宴。往昔,这等事务皆由各宫管事有条不紊地操持,而今年徵宫因新添了一位如夫人,情形便有些微妙起来。若论身份,她确实为如夫人,可若是置之不理,又觉不妥;但要插手操办,她毕竟不是一宫之主,难免会逾越本分。这般左右为难之际,索性洗了个凉水澡,暂且躲避这棘手之事吧。
远徵白日里皆在医馆忙碌,夜晚又大多留宿于角宫,这如夫人便只能独自打发着每一个日夜。长此以往,远徵心中难免泛起阵阵愧疚之意。于是乎,不知不觉间,徵宫如夫人的房间里便频频添置新衣裳、钗环首饰,那精致华美的物件儿一件赛过一件,竟比商宫大小姐的待遇还要优渥几分。究其缘由,无他,只因她那位哥哥着实善于生财罢了。这般补偿之举,既是对如夫人独守空房的慰藉,也暗含着远徵对她的一份深情与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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