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墨池边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哭包,已经独自坐在那里一下午了。哥哥从小到大对他极好,可这并不能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哪怕上官浅离开后依然没有改善。今日,他鼓起勇气单刀直入地想要一个答案,甚至在心中默默想着,自己不想再做这个总是被庇护的弟弟了。然而,换来的却只是一句冰冷的“你失言了”。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心中那点微弱的火光,让他更加觉得自己是那么无力。
金复看着徵公子这般模样,心中泛起阵阵心疼。“徵公子,天色已晚,您也该早些歇息了。这世间牵绊太多,您又何尝不是被诸多事务缠身,多多体谅自己一些吧!”凭什么要体谅?谁又来体谅他!这句话在徵公子心中回荡,像是深夜里的一声闷雷,震得他胸腔发闷,目光微微黯淡。
一不做二不休,心一横怕啥?!远徵跑药房三下五除二配好了药,哥,我就赌这一次……
医馆弟子一路小跑赶到角宫,声音带着几分惊慌与压抑的急切,轻声却急促地告知金复,要他速去禀报角公子——徵公子在配药时出了意外,如今情形万分危急。宫尚角闻讯,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失了平日的镇定。他抬手推门,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门板整个卸下。心乱如麻的他无暇多问,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往医馆赶。远徵的医术冠绝宫门,多年来众人皆叹徵宫出了位用毒解毒的天才,可眼下这试毒之人偏偏是自己,这般境况,又有谁能救得了他?
医馆内,远徵虚弱地躺在榻上,被四五个人紧紧按住。众人皆默不作声,只是瞪大了眼睛,静候宫尚角的决断。“都干什么呢?赶紧想办法解毒啊!”宫尚角几乎要提刀砍人,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只见远徵咬着嘴唇,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声,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不受自己主宰。“远徵,怎么了?别怕,哥来了!”宫尚角望着一旁齐刷刷跪着、却无人应答的医官们,心中焦急如焚,终于忍不住爆发,“到底怎么回事?!”终于,一位年长的医官颤抖着低下头:“角公子,徵公子服下的……是那种药……”他始终不敢抬头直视宫尚角的眼睛。此时的宫尚角已是咬牙切齿:“什么毒?给我说清楚,能不能解?!”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与愤怒,每一个字都似是从牙缝中挤出。
“公子……是那春情散……您掀开被子查看一下便知……”侍从声音颤抖,难以启齿。他们实在想不通,年幼且不通世事的徵公子怎会误食此物,这该如何是好?!因年纪尚幼未曾议亲,此时即便选亲也已来不及。金复望着震惊不已的宫尚角,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轻叹一声,“公子,您不如……”
“不如什么?难道要我在徵宫选一个自愿服侍的,过后又该如何收场?!我擅自为远徵做主纳了此人,还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人灭口?!”他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可望着浑身滚烫的弟弟,那怒火又被心疼渐渐淹没。“你去……找一个清白可靠的女子,一定要是自愿的——”他犹豫地瞥了一眼远徵,紧闭双眼,“事后我会给予她应得的补偿……”他心中满是愧疚与心虚,实在没有把握替远徵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
“哥!你要是敢随便找个人给我……我就……我就把舌头咬下来吐出来给你看!”远徵满眼委屈地狠瞪着他,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与恐惧尽数倾注在这目光之中。原来,这一切竟是存心为之!“那你要怎么样?!要我亲自给你解么?”他并非不明白远徵的心思,只是心里始终过不去那道坎。远徵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他又怎能忍心让弟弟陷入这般境地?“金复!你快去快回!”他终究是不忍再直视弟弟那绝望的眼神,猛地扭过头去。他深知,若远徵要恨,那就让他恨自己吧,只要能护弟弟周全,哪怕背负再多的怨恨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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