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季孤城把刚刚受赐的府邸正门的牌匾由李府换成了季府。
“父亲临终前交代了三件事,登堂入室,回归祖宅,重振祖业。前两件已必,如今当兴我李氏,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季孤城心想。
而此时季府门庭若市,投来拜贴的同科举子、未来同僚数不胜数,季孤城让自家家丁王小五一一收下。
但季孤城在众多拜贴之中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沈越?这是何许人也?”
“回大人的话,是荆湖南路选官,任勾当公事,今岁只身南下广西劝服一部牂牁蛮,除荆湖南路经略使,后因故转为京官。”
“可是沈介云?”
“正是表字介云那位沈大人。”
季孤城背过身去,皱着眉头。
他实在不太想得通新任的能力出众的京官与自己非亲非故,将来也未必共事,却在这时候投来拜贴,有意结交自己是出于何种原因。
随即他回到书房,开始提笔。
“孤城得天眷,以举子资历浅薄之身,忝列朝堂,自惭形秽。然介云公身负拱卫王土之功,自降身价而赠帖于鄙陋之室,诚孤城之幸也。愿公早日莅临,以光寒舍之辉。”
收到回帖的沈越并不意外,不论季孤城日后是自己的政敌还是同盟,都应当对自己产生浓厚的兴趣。
年龄,前头占着位置的宰相、执政,尚不足够的资历、功勋,这都是季孤城目前跻身两府的阻力,季孤城亟需一位能在政治上为自己提供助力的人,而沈越也需要一位身居高位又势单力薄的人来为他扫清登顶朝堂的障碍。
于是见完一干人物,二人顺理成章地在季府会面了。
相互见礼,交换表字过后,沈越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季学士受天子之命,将为晋王左右手辅之监国,故可入三司称‘计相’与诸宰执分庭抗礼。然学士新入朝堂,势单力薄,必为人所迫,沈越不才,愿助学士一臂之力。”
季孤城摸着下巴,思索着沈越说的一番话。
“沈经略想从季某这里得到什么?”
“季学士若入东府,沈某当入西府。反之亦然。”
“此事在天子,非我能左右。”
“不才以为此事当在晋王。”
季孤城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悦,很快藏匿地无影无踪。
“沈经略,慎言。”
“需要慎言的别有人在,何况贵府上下寥寥数人,季相公焉能如此无识人之明?”
二人一时之间静默下来,盯着彼此。
又是沈越先开口:“云周,太子荒废.....唔.......嗯.......”季孤城捂住了沈越的嘴,不让沈越接着说下去,随即又遣王小五拉起屏风、关上府门。
“沈介云,没听说过传言吗?”
“沈越断不敢信因言获罪之事。”
“许希之事,我尚未入朝时便传的沸沸扬扬,家严常说,晋王与当年摄政王妃的性子相似,对亲近的人是极好的,而攻讦其亲者之人,皆为之所报。”季孤城悻悻道。
“许御史故事不才早有耳闻,然太子放浪,塞北江南皆可见其行迹。而晋王行事,私以为甚是偏颇,我本不愿入京,却听闻新科探花郎未历庙堂之事,得觐观文殿学士,更是得三司使差遣,故上京以求一晤。不过云周世居河东,祖上怎会与前朝摄政王妃有识?”
“介云兄既与孤城有约,孤城自不敢相瞒。孤城并非河东人士,晋王赐的宅子,便是孤城祖宅。”
“可是当年李御史?”
“正是家曾祖,而家严弥留之际,曾托付孤城三件事,一是登堂入室,二是重回祖宅,三是振兴家业。”
“当年李御史刚直,受人构陷,流放岭南,据说是随傅太守抵御交州蛮人战死南疆。”
二人你来我往,聊着当年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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