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哥哥,一路慢行。”顾祁枝红了眼睛,嘴上说着送别的话,手却攥紧了江折戟的衣袖。
而江折戟不愿言语。
顾祁枝的两行清泪也无声地从脸颊上划过。
江折戟伸出左手,摸着顾祁枝的头。
“枝枝,待此间事了,我必星奔而还。”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赶忙骑上马,不让她看清他的神色。
他背负的,他隐瞒的,他欺骗的,此时此刻都成为他内疚的理由。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挥动了马鞭,那匹黑色的良驹疾驰而出,他头也没回。
顾祁枝呆呆地愣在原地良久,方伸手抹去那两行象征离别和思念的痕迹。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江折戟只身回到了皇城。
他星夜兼程,为见父皇最后一面。
他告别顾祁枝的前一天,曾在江南府邸偏阁里会见了他父皇的近侍--陆岩。
而陆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带来父皇唠叨的口谕,而是一纸同时盖有玉玺和皇帝私印的密旨:
“朕自知时日无多,一旦有变,北朝必虎视中原。望儿速归。”
听闻此言,江折戟一时之间心如刀绞,五味杂陈。他焦急万分,问道:“父皇早年南征北战,身上的底子向来强于常人,如今不过天命之年,怎会暴发恶疾?”
然而陆岩并没有直接回答江折戟,只说:“大厦将倾,只求殿下速归,久则生变。”
这才让江折戟下定决心在次日同顾祁枝告别。
先行知会过两府重臣,江折戟才赶到宫禁之中。
参知政事徐继洲一向非常喜欢同江折戟相处。
他以为江折戟可谓是得天独厚,自小便展露出无限的天分。
七岁是大多数孩童开蒙的阶段,而江折戟五岁能会三经之意,直到十岁,饱阅古今圣贤书,协助皇帝处理政务,政事堂诸公私下慨叹江折戟之不凡。皇帝又亲自登门请本朝宿将王季寿传授江折戟兵法,两月能与王季寿相辩,五年后江折戟初阵,更是以五百骑破北朝六万大军,斩首一万余,缴获战马辎重无数。
治国之方略,征战之奇功,都是令江折戟在诸位皇子之中如鹤立鸡群一般,而江折戟又是嫡出长子,怎么看都与那金龙榻牢牢绑在一起。
但命运之神总喜欢开一些无厘头的玩笑。
江折戟本人对皇位并没有兴趣,治国打仗纵使是天赋使然,举重若轻让的感觉江折戟觉得当太子已经和当皇帝没有什么区别了。当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江折戟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言归正传,父皇的文官对他的态度和对父皇无异,即便这样一位太子并不利于这些人掌权,即便在远古时期,也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能力强大到分摊掉大部分责任的首领,何况如今?
而如今的武将集团都是早些年与江折戟并肩作战的过命之交,就算是更老一辈的武将对江折戟也是敬佩不已。就是与江折戟的授业恩师王季寿同辈的几位帅臣,也不敢以前辈的身份自居。毕竟江折戟几百骑斩首过万,使北朝蛮夷十年不敢南望。
即便江折戟拥有如此雄厚的基本盘,他也仍是少年心性,没表达出来一丝对权力顶端的渴望。前朝太宗玄武门故事历历在目,而巴不得他早点造反接自己班的老皇帝完全只能期待。因为江折戟实在是......
他半月去一趟扬州见见小情人顾祁枝,下次又带着将士去北朝接应一些归心似箭的百姓,将人安置好之后又赶回扬州,哄着因为他突然离开闹着情绪的顾祁枝。而顾祁枝并不知道他当朝太子的身份。这些老皇帝都是了然于心的,对于这位把太子爷迷的差点忘乎所以的未来太子妃,老皇帝颇为担忧,只能委托几位远在江南旧年相识帮衬着顾家,好让太子爷没有后顾之忧。
而接下来,交给江折戟的问题数以万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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