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入夜 (3-1)

4区的浓夜就要来了。

华灯初上，Helter Skelter酒吧昏黄的光亮起，映得女性喰种面前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染上了一层金橘色，倒有几分像她头发的颜色。伊鸟系璃悠闲地跷着腿，看着柜台后的黑发少女正有条不紊地擦洗着摇酒壶，笑了一声：“哎呀，有小翼帮忙，我可真是悠闲许多了~”她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黑红色的赫眼半眯着，“不过，你不回安定区没关系吗？总留你在这里，芳村先生那边的人情我可欠不起。”

“嗯哼，我看系璃姐是嫌我笨手笨脚，早想把我打发了吧？”被称作“翼”的少女头也没回，哗啦一声将抹布拧干，丢在水槽边，故作伤心地回答，“得到我想要的情报也花了点时间，再说店里也有……啊。”

她突然停住了话头，鼻翼翕动，露出一抹微笑，“正说着就来了呢。”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清脆的风铃声。“你果然在这里，翼。”来人一袭黑色风衣，暗红色的眼瞳在银色刘海下透出温柔的光芒。他对伊鸟系璃点了点头，算是致意，“妹妹承蒙照顾。”

“这不是小遥嘛，好久不见~”系璃热情地扑上来，揽住少年的肩膀，又在他颈间嗅了嗅，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血腥气息，“哦呀，你又跟莲去采购了？莲怎么也不一起来做客，真是冷淡啊。”

“四方先生还有其他事。”铃木遥差点被人扑了个趔趄，无奈地笑笑，“而且，我今天是来找翼的。”

“原来如此！你不在，小翼可要寂寞死了——对吧？”系璃听毕，调皮地对柜台后的铃木翼眨了眨眼，收获了少女不屑的轻哼。铃木翼双手抱胸，对上铃木遥的视线，“你来得正好。要喝点什么吗？”

“有威士忌酸吗？”铃木遥的手指有规律地在柜台敲击着，视线却并未挪向酒单。他和妹妹平静地对视，眼底却藏着涌动的波澜。

“威士忌还没到货……”铃木翼似是接收到什么信号，她转过身，手指在一排基酒上依次点过，却刻意忽略了柜角的波本威士忌，指尖停留在一瓶伏特加上，“血腥玛丽，怎么样？”

系璃看见铃木遥点了点头，而柜台前的少女拿起摇酒壶和量杯，熟练地调制起来。冰块碰撞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屋内，系璃轻轻放开搭在人肩膀上的手，将高脚杯搁在柜台，调笑了一句，“小遥不是一向滴酒不沾的吗？”

“啊。”还未等铃木遥答话，铃木翼小声的惊呼便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她手里端着调好的“血腥玛丽”，猩红的颜色格外惹眼，“抱歉，哥哥……我记错了配方，伏特加的分量足足添了一倍，可能会比较烈——你不会介意的吧？”她面上是狡黠的微笑，语气中听不出半分歉意，“不过，还是上包间去喝吧，别在吧台前醉倒了，系璃姐还要做生意呢。”

“偶尔也要破例一回……而且，我早就成年了。”铃木遥状似随意地对系璃眨了眨眼，跟着铃木翼的步伐往楼上走，脚步让木制楼梯发出细微的响动。

“是么，真是不乖的孩子~”系璃的轻笑声从身后传来。

包间的门被轻轻关上，少年靠在窗边，夜风拂动了他银色的发丝。他的眼睛逐渐泛起红光，血丝般的纹路在眼周蔓延。铃木遥抬起头，却只有右眼的眼白被黑色覆盖。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

“我要的东西都打听到了？”

“嗯。”少女端着酒杯站在门边，低垂着眼睛若有所思。

“翼，你还记得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明天就是那个日子了。”包间的桌面放着一份报纸，纸张的一角被他的手攥得发皱，“爸爸妈妈……离开我们已经整整11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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