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入夜 (3-2)

“我没忘！”铃木翼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他面前，些许鲜红的液体洒出，像是血液将报纸洇成一片暗色，她双眼中清明的蓝色瞬间被黑红覆盖，“正是为了做好你说的万全的准备，我才在这里呆到今天。”她勾了勾手指，从袖口滑出一片SD卡，掉在酒杯的旁边，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铃木遥拿起SD卡，指尖一翻，卡片在空中转了几圈，又准确地落入他的手心。作为情报的集散地，Helter Skelter酒吧附近实在算不上什么太平之地。铃木翼在这里呆了3个月，想必也是下了不少功夫。“那么，从哪里开始好呢？”他的视线游移到报纸的角落，那里的新闻标题算不上显眼，但在兄妹俩看来却显得十分刺目。

“《‘倒吊人’与‘女祭司’疑似同党》……”他轻声念出那行字，“ＣＣＧ的家伙们还真是难缠，就算有神代利世在前面兴风作浪，对我们也还是一刻都不肯放松。”他露出思索的表情，端起面前的鸡尾酒送到嘴边，因为酒精的刺激而皱起了眉头，“虽然我倒是很想单刀直入，把当年杀害父母的凶手一个一个找出来干掉，不过按这个情势看来，我们可以先来点开胃前菜。”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已经找好了合适的人选。”铃木翼心领神会，她一屁股坐在铃木遥的对面，就着他喝过的酒杯抿了一口，“我们可以先去拜访一下‘班长’，她如今开了一家服装店，就在14区。”喰种的舌尖和赫眼同样猩红，她舔了舔唇角，“资料你可以回去慢慢看。我昨天还在街上见过她，皮肤保养得倒是不错，作为开胃菜来说，还算够格。”

铃木遥盯着少女舔唇的动作，眼神变得有些幽深，“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和哥哥喝同一个杯子。”他开口笑道，语气里却只听得出温柔和无奈。直到她说出后面的话，铃木遥的表情才又重新严肃起来，思绪流淌，回到几年前的夏天。

彼时的兄妹俩还在20区生活，8岁时父母就被CCG搜查官杀害的他们被一个叫芳村功善的男人收养。而随着“安定区”咖啡厅的建成，他们也在20区定居下来。芳村待他们就如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亲厚，有了相对稳定的收入来源，他们也得以一同进入中学就读，并且在芳村的教导下，在人类社会中努力隐藏着自己的喰种身份。

但好景不长，平静生活中的某一天，铃木翼在和同班同学玩耍打闹时，对方不慎绊倒，头磕在桌角，刹那间血流满地，腥甜的味道在教室里蔓延，也充斥了铃木翼的鼻腔。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铃木遥拖出教室的，只记得两人坐在走廊的角落，自己的脸被他死死按在怀中，黑色的眼周爬满的红血丝，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下去。

铃木翼甚至没看清是谁看到了她的赫眼。但是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铃木兄妹是“怪物”的传闻、接踵而至的霸凌如同黑夜中的潮水吞没了两人，也吞没了此刻铃木遥的思绪。直到铃木翼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啊。你刚刚是说——山本悠子？那个总用尖酸的语气说着‘怪物就应该被关起来的’……”

察觉到铃木翼逐渐阴沉的脸色，他及时止住了这个令人不快的话头，“抱歉。不过也好，不论是白鸠还是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也都到了该让他们偿还的时候了。只是……”铃木遥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他绕到少女的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语，“太快全部杀光也没什么意思。一个一个解决掉，让他们恐慌、惶惶不可终日、慢慢折磨，才有趣味。”

刹那间，黑紫色的羽赫在他的背后展开，月光为他的羽翼镀上一层银边，他的动作像一只时刻准备狩猎的猛禽。

“真是残忍。”铃木翼这样说着，却抓住他的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脸颊，眷恋地轻蹭，“既然她喜欢叫，不妨让她看看，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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