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记年历法的第三千一百又七年,早春,也是北邙的生辰。
北邙老早便注意到了谢宁忙前忙后的准备,谢宁脸上从来藏不住事,什么心思都在脸上写着。那孩子又是往山下跑,又是去问那个从道门找来的孩子,最后想了半天,这才仿造着他小时候母亲陪他雕的那枚光阴玉雕了个打算给他。
那剑穗还是是自同悲寺祈过香火的红绳,北邙下意识想着,兴许同悲寺那帮老僧知道谢宁这用法能气的追杀上北邙山。
——“北邙,生辰快乐。”
随着那枚摔落在地上的光阴玉,是谢宁深深刺入他心口的八千春秋。那柄配剑还是北邙亲手为谢宁打的,暖色的白玉,透过日光晃映出天青暧暧。
北邙下意识想张口,可先一步那破碎的字句而涌出的,是满腔的血腥气。
嘀嗒。
那段其实不算漫长的山路尽头,是后山的溶洞。北邙走至尽头,看见了伤痕累累的谢宁。
怀见溪到底还是剥去了谢宁的灵根和打碎了他的经脉,只等回来锁去他的七窍后押入太阿台。
北邙曾听季江潮说起过太阿台,那里常年不见半点春色,终年覆雪风霜陈沉,是关押重大嫌犯和流放罪徒的地方。
北邙山常年落雪,但其实谢宁最不喜雪,因而他常喜欢往山下跑,去看那人间春色。
谢宁:北邙……
锁链声叮当晃响,谢宁抬起遍布伤疤的脸望向北邙,低声咳嗽起来。
北邙缓缓蹲下身,轻轻抱住了谢宁。
谢宁:北邙。
谢宁:你杀了我吧。
北邙一时没说话,任由谢宁小声地趴在他肩上哭。
谢宁:我听见溪说了……如果我不死,那么其他人都得死。
谢宁:北邙,我不想你死。
北邙:……没事的。
北邙:阿宁,没事的。
北邙轻轻拍了拍谢宁,是安抚般的温柔。
谢宁恍然般抬起头,看见北邙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北邙:别怕。
随着这两字落下,谢宁只随即感到身上一阵钝痛,那原本遍布他四肢百骸的魔气侵染仿若刹那间被掣肘住了蔓延,一寸寸潮水般褪去。
而与之相对应的,北邙原本完好的身上却突然爆发出冲天的魔气,那些侵染的魔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出,呼啸着朝北邙涌去。
谢宁刹那间晃了身,下意识想去抓住魔气,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气从他那空无一物的手中流逝去。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谢宁:北邙……不要……我求你了……你不要死……
北邙似乎想安慰般朝谢宁挤出来一个笑,但身上林布的刺痛感却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红衣委地,血迹自北邙伤口处一路蜿蜒。热切而惨烈,像是工笔擅作的美人画。
北邙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他摁住谢宁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身上那神骨处。
北邙:咳咳……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阿宁。
北邙:只要我将魔种引渡到我的身上,你就可以摆脱那该死的宿命了。魔神没有神骨,可我有,神并不有来生他世,人们也不用再担心魔神。
北邙:咳咳,阿宁,你看,没有人会再难过受伤了。
随着神骨的剥离,北邙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谢宁嘶哑着声音,一遍遍呼喊着北邙的名字。
但是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北邙就在他的怀中冷下了声息,身体也一寸寸湮化。
那魔种被强行拘在北邙身上自是气急败坏,偏偏北邙拼上了一身神力和全数帝王气运,天下至强之力合力镇压,即便魔种发了疯地想撞开北邙的桎梏回归到谢宁体内,只得含恨随北邙一寸寸消失。
谢宁仍是死死抱紧着北邙,不知何时,他的怀中再空无一物。
谢宁:北邙……!
谢宁:……北邙!
再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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