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明月 (2-2)

怀见溪不管周游僵硬的神色，权当他是赞同，哼着歌一蹦一跳地捧起书走向了北邙那屋。

怀见溪：啦啦啦，决定了，这本我新写的话本子就送给师尊当生辰礼物喽！

周游：……这样也行？

怀见溪的礼物周游是没什么期待了，他更好奇纠结了半天的谢宁会准备什么礼物给北邙。

第一日，谢宁下了山，去看了一场花朝节，他买了一盏河灯，不知在上面写了什么，放飞后领了一牌还愿签便回了北邙山。

第二日，谢宁朝怀见溪要了两本话本子，虽然不知道怀见溪写的什么，但冲她那一脸奸笑，周游直觉定然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第三日，北邙生辰如期而至。

周游拎着他昨日去同悲寺要的玲珑福帖忐忑不安地敲响了北邙的门，不多时里面传来北邙的声音，示意他进门说话。

对于北邙，周游观感其实颇好。不同于玄门百家人人为了那点利益勾心斗角，他这位新师尊人也好看说话又好听，待人接物更是然后如沐春风。

进门的时候，周游看见谢宁也在，正捧着个灰扑扑的布包一脸纠结。

周游：师尊，这是我送您的生辰礼物，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周游气势如虹，惹得北邙失笑片刻。

北邙：谢谢小游。

那玲珑福帖被北邙小心理顺收好，垂下的目光安静而漂亮，周游这才注意到北邙的眼睫毛有些纤长，日光落拓下，如同即将振翅而飞的蝶翼。

北邙今日难得的没有穿那身扎眼的红衣，而是穿了身玄色的衣衫。不说话的时候只淡淡垂眸，一时淡了那亲人的人气，比谢宁还像一块冰。

不同的是，谢宁是日光融雪般疏离的冷，凉手，却只是教人敬而远之。而北邙的淡漠则如同凿冰寒涧，则人而噬，带着煞气的肃杀意。

不知为何，周游有些不敢和这样的北邙多说，刚才那卜一番气势卸了早不知哪去。

他讪笑两声，余光瞥见一身白衣的谢宁。

自他印象中谢宁就始终是这么一身打扮，不带半点颜色，素净，但也太没烟火气。

周游：啧啧，一大一小俩冰块。

退出门后的周游小声嘟囔着。

周游：也不知道谢宁想了那么些天最后挑了什么东西，罢了，回头一起问问他。

如是想着，周游心情也明快了不少，他正准备哼着歌离开，卜要动作，自他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响。是北邙屋内的声。

周游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的时候，周游一脚已经踹开了北邙的房门。原先整洁的屋内不知为何一片狼藉，他四下环顾了会，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始作俑者。

谢宁半身染血，原本素净的白衣斑驳成了红衣，自他手中那柄灵剑八千春秋已经洞穿了北邙的心口。

北邙呛出一口浊血来，苍白的指节扣住谢宁的手，掣住后者的动作教他再不得动弹分寸。

周游：……谢宁……你疯了吗……？

谢宁自然不可能听到周游的话。

周游眼前的谢宁半张脸都林布了森然的魔气，后者恶狠狠地盯着北邙，一剑不成便作势要扑上去咬，北邙侧身躲开攻击，一时牵动起来伤口，疼得脸色发白。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周游快步上前摁住了谢宁。

谢宁此时已经是双目赤红，见周游上前，作势要挣扎。周游一咬牙，强行卸了谢宁攥在掌心的八千春秋，一掌劈晕了他。

周游：师尊，师兄他——

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荒诞笑话，周游张了张口，却一时竟是什么字也说不出口。

一片落针可闻间，只有北邙沉重的喘息声。

仿若一瞬，又仿若一生。

北邙：阿宁他……是那未出世的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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