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他注意到北院那不知何时多了个歪歪斜斜的雪人。周游认出是北邙那屋子,福至心灵地侧眼偏了个方向,果然看见穿成了个球一样的谢宁正蹲在地上给那雪人添砖加瓦。
谢宁不知道蹲了多久,指尖冻的通红也浑然不觉,只东一块西一块地往雪人身上抹雪又揉平。
平心而论,那雪人虽然不算奇丑,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约莫是昨天晚上做菜剩的半截萝卜插在了上边那个小雪球正中,周游猜测是雪人的鼻子。至于下面那个大雪球上甚至都没对称的两根扫把,周游则大胆猜测是雪人的手。
那雪人半天才堆好,谢宁尤不满意,吭哧吭哧半天又在旁边堆了个小的,做工一样的不忍直视。
北邙:这……
谢宁正修正着小雪人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被退开,北邙正胡乱穿着外袍,一声哈欠还没打出来,先被门槛俩门神怔了怔。
正堆着雪人的谢宁忙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落了半身的雪,也不知是冻得还是不好意思,耳朵根都红了一大片,支支吾吾半天,才在北邙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开了口。
谢宁:这个最大的雪人是北邙。
谢宁说着,又指了指旁边那个新堆的。
谢宁:这个是我。
北邙轻轻嗯了一声,蹲下身注意到俩雪人旁边还有俩更小的,因为堆得太小又太随意,饶是一路盯着谢宁堆雪人的周游也才这才注意到。
北邙:这是小游和阿溪?
谢宁继续点头。
得知真相的周游默然。
北邙一时失笑,拉过谢宁帮后者拍了拍他身上的雪,又凑近谢宁耳边说了几句话。因为距离太远声音又太小,周游没能听清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单冲谢宁飞快炸毛的姿态,约莫是北邙的插科打诨。
二人嘻嘻闹闹了片刻,最后以北邙被红着脸的谢宁连拖带拽给推进屋才罢休。
一直看完这场闹剧,周游后知后觉拍了拍肩,这才发觉因为站的时间太长,竟是已经接了半身厚雪。
远处遥遥传来谢宁喊他的声音,周游快速应了一声,快步走向前面。
沿路是他们前几日收拾的灯彩,素雪赤练灼灼入眼,一时竟真无端平生了新年的热闹。
周游摸了摸鼻子,抬手推开门。屋内谢宁和北邙已经收拾好了碗筷,一方矮桌四碗饺子,近日回来的怀见溪一人塞一个红布包,里面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多少铜板。
怀见溪:之前下山得急,也没能来得及多给你准备点,小师弟莫怪呀。
怀见溪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一身素练的蓝衣也压不住她那跳脱的性子,她一边塞红包,一边给每人都敬了一杯乌溪雪。
乌溪雪是谢宁研究出来的雪酒。夏末时候取下六月雪埋入梅花树下,次年年初趁着新雪挖出,酒色清亮,凛冽如霜,后劲大得出奇。
周游不胜酒力,饮了一盏便歇了,倒是北邙一连半坛也不见醉意。一直到酒过三巡,连怀见溪也闹不动了,北邙简单收拾好饭桌,扶了谢宁回屋。
怀见溪虽是一身酒气,但酒品比谢宁好点,还能站的住,周游见她踉踉跄跄,忙去扶了她,也不知如何巧合,路上周游倒是又看见了北邙二人。
向来待人接物先搁三分距离的谢宁少见的亲人,几乎将头都埋在了北邙怀中,哼哼唧唧半天也不知在说什么。而北邙被谢宁扒拉了半天衣衫竟也不觉得恼,脱下了那衫赤色的外袍给谢宁盖上,出门的时候只着了一身玄衣。
那是素雪着墨一样的好颜色,北邙低垂着眼,靠在谢宁的屋外,不知方才在屋内经历了什么,他将手覆上唇,目光隔着满天溯雪,晦暗不明。
怀见溪:啧,在看师尊?
周游冷不丁被怀见溪这么一唤,差点踉跄着在雪里给摔了。
周游:没有!
怀见溪:没有就没有嘛,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怀见溪嘟囔了两句,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一步三跳地朝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怀见溪:啦啦啦,今天我也是有小师弟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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