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得更急更大,细密雨珠被风吹进亭中,落在衣衫上彻骨的冷。
还要忍多久?
难道要一直忍下去么?
像是石缝里的草,默默生,默默死,一辈子也见不到太阳。
压抑的如同冬日凛凛寒风,透彻骨髓。
忍得几乎快要麻木。
“你是不是很冷?”宣望钧关切道,脱下外袍递给李松。
“……”
宣望钧捏着外袍,拇指按着用金丝绣成的兽纹,那是皇室中独有的纹路,彰显天家血脉。水晶玛瑙缠成的穗子碰撞到他指尖,微凉的温度让他定神,不再犹豫,将衣服撑开披到李松肩头
李松瞠了目,见宣望钧想要把衣服披给她,受惊一般向后躲,手脚都不知道往何处放。
实在无法接受宣望钧的关怀,有一种猎豹关心羚羊进食的惊悚感,李松干巴巴道:“我不冷。”
宣望钧于是笑出声,金眸亮晶晶地盯着她看,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抬起袖子遮了下脸。
李松懊恼得耳朵发热:“笑什么!”想埋怨地说几句,又觉得不太合适,欲言又止几次,最终把话吞进喉咙里。
她想将一些事情隐藏在寻常表面,又忍不住拿出来刺一刺自己,过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以后交朋友会多动脑子,和本身就很好的人交朋友。”
宣望钧没想到李松竟然直白地将她心里想法说出口。
这样显得情商很低。李松看着宣望钧怔愣的表情,补了一句:“方才失言。”
宣望钧:“……”
李松:“对不住。”
宣望钧:“……无妨。”
光线沉暗,于是李松没注意到宣望钧虽然还是一副笑颜,但嘴角弧度冰冷,金眸微微眯起,隐藏着锋锐阴鸷的冷意。
宣望钧声音很轻,温和的声调融进雨中,听起来极暖极柔:“楚禺想向你道歉。”
四周风雨晦朔,雨水淅淅沥沥滴落后向四处飞溅,明明是午时,天沉得却像夜晚,一丝光照也无。
阴沉暗郁。
只有雨滴滴落的声响。
宣望钧神色依旧如昔日,好似万事万物都入不得他的眼,游离在世界之外。只是如今云迷雾锁,璀璨金眸低垂,看起来竟乖巧得不像话。
怎么可能是楚禺想道歉?
李松忽得想叹气,别开眼不去看。安分守己地站在一旁躲雨,安静看着雨水抵在藤萝翠青的叶子,蜿蜒汇聚向下坠落。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这算什么?想像驯服一头野兽那样去驯服一个人吗?
山间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像已经不滴星。”宣望钧伸出手接雨,细密雨水落他一手,他默默收回手,动作自然地把伞递给李松。
“大理寺的步大人负责收押此次嫌烦,他与玉先生有些交情,每次来明雍都会在玉先生处品茶。”宣望钧视线不变,声音淡淡,没有什么起伏,“你现在去学堂,还能在明雍见到桓媱一面。”
姿态沉稳,君子端方。
“为什么偏要提桓媱?”
“你最近跟她走的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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