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点头保证后,护士才开门引他进到里面。
贺峻霖屏息静气,将本就轻微的呼吸一度降低到自己都听不见的程度。
他走进去,置身的空间是逼仄的,正对着一面巨大的玻璃墙矗立无声,将生死一线隔离在此内外。连接着大理石的那部分玻璃氤氲着一层模糊的雾面,视线算不上阻隔。
里面是各种挽救濒临生命的高精密医疗仪器,贺峻霖平生第一次见也叫不出名字,他唯二认得的是见过很多次的育婴箱和心电图监测器,也只知道显示器有波动就是活着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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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预兆医生赶来抢救开门的滴声响起时,严浩翔已经敏感地回过头透过玻璃墙朝噤声缓步走入的人看,不是穿着手术服匆忙而来的医生。
两个穿着统一样式的防护服,他和他们隔开一堵墙的距离,甚至都很难看清对方的相貌和表情。
贺峻霖和严浩翔在这么一个境况下相见,大概也就只是我知道是你但你认不出我。
但严浩翔只盯着他们两秒,像受到什么鼓舞,又或者带着需证实的意外之喜,他几步走到玻璃隔断前,不由自主地将手攀到玻璃面上,恰好落在贺峻霖脸颊映射在上面的位置,他的眼睛穿透护目镜和玻璃,直直盯着对面近在咫尺向内投来观望的贺峻霖。
他们就那样面对面站着,逐渐沉闷的呼吸收拢在口罩之后,视线最终对上。贺峻霖到底坚持不住破了防线,呼吸随着胸膛大幅度起伏,耳边只有紊乱到无法控制的呼吸声。
这样的场景,完全不具备实质的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对彼此来讲都太有冲击力了。
憔悴、虚脱、颓废,都已经难以形容切实站在那端的严浩翔,如果不是在深夜辗转反侧的梦,贺峻霖相信晴姐没有夸大那些忧虑。
数日之差,仅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窥见他被抽调走连一半都剩不下的对生活的渴望,像游离在生境,徘徊在一次次的病危通知和与他擦身的抢救。
贺峻霖在他的眼中窥探了很久,久到严浩翔主动先别开了视线,他侧头低下后的脊背也弯了,贺峻霖眺见他的脊峰,像地壳板块张裂拉伸所造成的震颤,止不住似的要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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