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爸中气十足地喊了贺峻霖好几声都没叫醒,羽羽女士怕他是做了噩梦,又怕突然喊醒他会被吓到,于是轻轻地拍他,像小时候哄他闹觉那样,想让他缓一缓。
也许因为是妈妈吧,贺峻霖真的慢慢安定了下来,泪水不再放闸,呼吸也和缓下来。
但羽羽女士始终放心不下,每隔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都要和贺爸轮流起夜来看一眼贺峻霖,见他又在哭,想方设法耐心地哄他睡安稳,羽羽女士出马也总有奇效,立竿见影。
但总是没过多久,贺峻霖还是在哭,很小声很小声的啜泣,无声地留泪。羽羽女士心疼,干脆就在贺峻霖床边坐了半宿,哄着他睡。
贺峻霖掉进了层层叠叠的梦境中,潜意识被包裹在泥潭里,艰难地感触外界的情绪,却无法真正醒来。外面的人进不来,他把自己困死在了原点。
贺峻霖不知道该怎么向妈妈解释自己无意识落泪的合理性,相当无措地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装作一无所知,无辜地眨了眨已经略红肿的眼睛,含含糊糊地回答。
贺峻霖:啊?应该是做噩梦了,我没事。
羽羽女士:幺幺,你要是有啥子事情要跟粑粑麻麻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埋在心里好难过。
贺峻霖:没有。
贺峻霖立时低下头,咬着唇。
羽羽女士坐在床边反思整整一夜,也许是因为随着贺峻霖慢慢累积的年龄,到了而立之年,就觉得他是个独立的大人了,家里对他的关心也开始变少,很多心里话他也不再跟妈妈分享。问他累不累,也总是说过得很好,一切顺利。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只一味的看重他的人生大事,而忽略了贺峻霖的感受。
羽羽女士拿起床头的那个红色小福袋,塞到贺峻霖的手中,
羽羽女士:幺幺,你要是觉得压力太大了,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即便一辈子只跟爸爸妈妈过,你开开心心的,妈妈都不反对。
那是贺峻霖昨晚一直攥在手心,羽羽女士给他掖被子发现的。东西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有求皆苦的滋味。贺峻霖心里有所求,才会藏苦不说。
羽羽女士:对不起幺幺。
她的初衷也只是希望贺峻霖能够幸福开心,不是要强逼他做不愿意的事。
贺峻霖才是心中有愧,死死攥着手中的东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他太口是心非得太绝对,以为满不在乎,其实还会纵生波澜,所以试图溺死,却忘了岸边还有人拼了命想抓住他。
贺峻霖不忍看羽羽女士日夜担心的眉头深皱起,为他多添一道皱纹,更怕被知道内心深处丑陋的伤痕,会伤了她的心,让她又平白的苍老几岁,于是最后收拾好行囊又离开了家。
他是个很爱逃避问题的人,却不是会隐藏情绪的高手。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他不是没有问题的答案,只是一味的害怕未知,怕只能束手就擒,于是负隅反抗,态度强硬地举起了刀,失手捅向的人还是自己和爱他的人。
需要重新开始的人,一直是贺峻霖,严浩翔只不过是他懦弱胆小的借口。
丁程鑫和马嘉祺是前车之鉴,家人是他心软的理由。
他不想浑浑噩噩地这么把一生浪费了,才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哪怕会错手杀死曾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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