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太久了,他不能一直麻痹不仁地等下去,人生只有几十年可以蹉跎挥霍。他不知假若真有来世姻缘,能不能再遇见贺峻霖,得续前缘。即便他做好了再同他多纠缠几生几世的打算,可他不能用这一生所剩不多的光阴去赌。
严浩翔想抓住的今生,哪怕不奢求来世,也不想浪费今后怀抱他每一刻。
他反思,不是现在太自私,而是他以前不够自私,总给彼此留后路,才在虚度的时光里自我折磨和内耗。
于是转身就把贺峻霖逼到万丈悬崖,他身后只有刀山火海,给他唯一的选择,那就是走向严浩翔,还给对方一条生路。
能救贺峻霖的不是严浩翔更不会是任何人,只有他能救自己,违背和克制血脉里的本能是痛苦到极致的,只有顺应它、听从它,才能在濒死边缘解救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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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造:小贺老师,吃颗糖吧。
做妆造的小姑娘上来给贺峻霖补妆,肩上挂个笨重的化妆箱,一只手伸到贺峻霖面前,拿的不是化妆刷,五指展开,一颗极小的糖果宿在手心。
妆造:很甜的。
小姑娘笑得很甜。
贺峻霖有些愣住,实则没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意思。
妆造:真的很甜的。
小姑娘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一再强调这颗糖的味道。
糖,当然是甜的,这不是理所当然毋庸置疑的吗?
贺峻霖在小姑娘热切的注目下捏起那颗不起眼的糖果,剥开外面的琉璃糖纸,乳齿大小的糖塞进嘴里含住。
贺峻霖:「是甜的。」
妆造:甜吗?
小姑娘满脸期待地等待贺峻霖评价。
贺峻霖:嗯。
贺峻霖点点头,硬糖压在舌根,甜渍渍的。
妆造:那就好。
小姑娘好像松了口气一般,单纯只怕这颗糖会不甜。
她把笨重的化妆箱搁在桌上,铺开化妆刷和口红给贺峻霖补全妆,为一会的拍摄做好准备。她很好心地用了最厚的粉底液和遮瑕,遮住贺峻霖脖子上久未散尽的淤青和齿印,任谁都瞧不出来。
她无心窥探贺峻霖的私生活,贺峻霖曾帮过她,拿她当普通同事相处,她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不会越界。
一颗糖也许抚慰不了一颗伤心,昂贵的化妆品也抹不掉伤痕,填补不了满目的疮痍。但也许,能够给凛冽的寒冬升上暖阳的一弧,让寒冬从缝隙中汲取一点短暂的温暖,也是好的。
得到糖果总是容易的,可想要从生活的困苦里获得甜的滋味,却要吃上好几颗或是一整罐的糖。
那是贪婪吗?
只是他觉得太苦了,所以这颗糖格外的甜。
指尖捏着琉璃糖纸,只要有光的地方永远是五彩斑斓的熠烁,贺峻霖呆愣愣地看了半晌,含在嘴里的糖化成水从舌根滑下。
妆造:这才是我们的小贺老师嘛,多好。
说着就递化妆镜给贺峻霖照,他一直没再仔细看过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也许面容憔悴、柴毁骨立.......可镜子里的人远比他想象的更精巧美观,精美的好似从没碎过。
幸存者偏差,让他因为一副父母给的天生好容貌得到了隐榆,能够毫无顾忌地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以幸运者的姿态理所当然地站在人前,却从没想过很多能得到的,即便是本身既定的优势都是需要代价的。
纵使他有这样一张天生姣好的面容,放到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也成了沧海遗珠。他想从翻涌的泥沙洪流中出来,让世人能够记得住他的名字,匹配上这张脸。
当初他选择妥协炒作,也不过想借严浩翔的手帮他拭去蒙尘。这样简单而粗暴的动机,盖过了我爱你你爱我的暧昧,用粗劣的手段隐瞒爱与恨,而后正当地互相伤害。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也许从一开始,他和严浩翔就不会相遇,也不会纠缠不清,更不会被困死在他的包围圈里。
以爱为名义的圈禁,反正不过是雄狮的狩猎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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