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画的就是这个……虽然还只是雏形。
我只是留出了他的空位,画出了大概的布局,我不能着急忙慌的去赶这幅画,仔细思考之后觉得也不能按照那一幕原原本本的画出来,要是被提前看到总归是不妙的。
所以盛放的烟花成了真正的花树,划过天际的流火成了落英,合紧或是半开的画卷随意地散在地上,中间空出了一个人的空位。
这样就好了。
我悄悄抬眼,一副随意扫视店内寻找东西的样子,实则是偷偷看了黑主几眼。
“当时你插的花是叫初夏的雨吧。”
黑主的突然开口让我吓了一跳,身体一下子僵直,停顿片刻之后才回话:“是呀,这不还是你出的题目吗?”
“是啊,不过你看看这外面。”
黑主那边传来了不少声音,我转头后只看见他半压在画板上,头还微微侧着。
他用笔敲了敲画板,见我跟他对上视线之后就用眼神示意我看外面。
但外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么?
我看了半天都没察觉什么,除了依然不小的雨点和阴沉沉到有点昏暗的天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毕竟早上也是这个样子。
“这不就是初夏的雨,跟你当时扎的花可没有一点相像。”
啊,原来是这样。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思索了一下,开始寻找合适的花。
我这店里白色的花好找,可黑色和灰色的却不多见,我环顾一圈之后把主意打到了颜料的身上。
用刮刀挖了一小块黑色颜料,略微稀释之后用喷壶把几支蝴蝶兰和百合的边缘喷成黑色。
但光这些至少是颜色和花束的美观上得到了一定的表达,却没有那种像尖刺,锐利寒冷,让人心生恐惧对其敬畏的感觉。
毕竟闪电响雷暴雨,还是挺吓人的不是吗。
最后的选择是加上被我染成全黑的天堂鸟和蕨类植物,这两种作为装饰倒是正好。
“那这一次呢,像了吗?”
我笑眯眯地把包装好的花束放在黑主身边的空位上,黑白灰的花束,唯一鲜亮的颜色是我加上去的红色缎带,倒是和黑主今天穿的衣服挺搭。
他的目光这一次在那束花上多停留了一回,过了一会才简短地说了句勉强算是符合。
那就是合他喜好的意思啦。
“但我觉得,其实也不是一点都没关系嘛。”
我又扎了一束当时设计的初夏的雨,和现在的新版本放在一起,确实风格差异巨大。
但这样一对比,就更显得原来的那一版像是新生,是从黑暗破茧而出的鲜活。
“暴雨确实危险,但雨后的空气格外新鲜,世界都会像被洗礼过一样,鲜亮的颜色更加艳丽,熬过吹打的植物更加生机勃勃……或许叫它初夏雨后更为合适呢?”
黑主这一次默然了许久,我知道他对于这种看法总保持着些许不认同的态度,但我还是想试着改改,至少跟他表明自己的看法。
“随你,不都是你设计的东西么。”
那就是认同……不对,是勉强接受啦。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许多,不管效果如何,只要有一点点我都很开心。
对这世界再试着抱以希望吧,黑主,总有人永不会背叛你的,有我,也不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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