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姀姑几乎是在沉睡中度过的。
她把自己的半截身子埋进了沙土里,任凭那些人对她进行挖凿或是切块,再没有了任何的情绪反馈,就如一个日夜盼着夫归的妇人,每日专等着泊庆炊的出现。
可她瞪大了眼,即使一遍又一遍的在土地里摸索,也没有摸到哪怕一丝丝的寻仙草。
她知晓,他再也不能像先前一样重获新生了。
姀姑的眼睛有点酸,却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情绪,趴地上沉沉的想了一夜,等醒来,就踏上了走出村庄的路。
一路上,数多的壮汉在扎着葡萄架,几个妇女则在阴凉处坐着聊天。她们神色自然,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欢乐,对这一方世界很是满意的样子。
都比我过的好。
姀姑淡棕色的眼神微敛,谈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揉捏着手感肉嘟的裙子,顺着太阳的方向往深处走去,走过许多个日出,慢慢沉浸在了行走中。
古人传,温暖的太阳从扶桑树生长的地方慢慢升起,既是金乌的栖息地,又有着三界之门的称号,因此不少学者,或是愚夫,都想要顺着太阳落下的方向去寻找扶桑却都无果。
那如今她来寻,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姀姑心里抱着妄想,一路查阅着资料,慢慢的开始了跋山涉水。
在神之国度,大道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当信仰达成一定,就会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诞生一个新的神明。
也许那位神明只是孩子们眼里的幻影,但既神,祂的出现足以让幻影成真。
姀姑眯起了眼。
她祈求着这位新诞生的神明,让自己去看到扶桑树。
抬手遮住从天边遗漏的阳光,她感受到丝丝的温暖在手边凝固着。
朦胧中好像看到了真的一个幻影,姀姑努力的瞪大眼睛往那边看,只见海浪涛涛的翻卷之间,隐约冒出了一堵硕大的、雕刻着一颗棕色大树的墙壁。
金色的文字好似在眼前浮现着,姀姑伸手去触摸那些由阳光组成的汉字,慢慢的道:“地多林木,叶皆如桑,长者数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为扶桑。”
就像两个黑幽幽的宽大蘑菇,交错的在一起,往云霄里送去自己更为宽广的蘑盖,中间生长了许多枝枝丫丫,却丝毫不显得拥挤或者失去美感。
姀姑的瞳孔涣散,神色冷静,眼里却是压制住的狂热。她好像爱上了太阳的味道,一步一步的穿过阻碍,去往传说长在东海之东的碧海中的扶桑树。
身后是逐渐远离的故地,她的身体因远离本体,而逐渐变得衰弱,却也更为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她知道自己来了就没有返回路,也有因疼而想过放弃,然而,待每次日落回身去看海面上留下的一阵波澜,她就又会咬牙坚持下去。
姀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也许是半月,也许是一月,又或者是半年。
她走到心疲力尽,浑身的灵体累到颤颤巍巍,却也只见波涛汹涌的海面。
她怀疑是自己走错了。
是在路上就偏离了轨道吗?还是她根本没有走对地方?
姀姑迷茫的站在原地,抬头看去了天。
又是夕阳,斑驳的橘色倒影撒在平静的海面上,几条活泼的小鱼像一支箭一样到处窜,还有几只纯洁的海鸥扇着美丽的翅膀,发出一阵铃铛般的叫。
远处是一架小木船,行驶的不快,船后在清澈水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影,好像一道天上的星星。
姀姑揉揉有些花的眼,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的前行着。
妖灵也是会累的。
只不过是比普通人的精力深一点,寿命长一点罢了,又不是上古的神灵,哪会是话本里的那么神奇,更何况她又弱又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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