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堑泞惊诧一瞬,手里的力气加大的几分,把人死死地按进怀里动弹不得,继续他炙热猛烈的吻。心像是被一双手死命撕扯,揉捏一样,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这是楚矜书第一次反抗自己的亲吻,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
直到楚矜书不再有力气挣扎,簌簌滚滚而流的泪水也不再汹涌时,白堑泞温柔地把近乎绝望的楚矜书搂进怀里,轻轻扶抚着楚矜书的脊背,平复了许久自己的气息后,柔声道:
“我希望我的明珠得偿所愿,平平安安。”
楚矜书的瞳孔骤然缩小,白堑泞也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僵住了。
这句话是前世白堑泞对自己生辰时唯一的祝福,是真是假,楚矜书也不敢去究。前世,他唤自己明珠,他说,楚矜书以后是我的掌上明珠,不是供人差遣的矜书……楚矜书的泪水再也含不住了似的,止不住的流,浸湿了白堑泞的半片衣襟。他突然明白,白堑泞也是重生的。
“现在,我希望我的明珠,万事顺遂,岁岁平安……这样,我的明珠就能有两个祝福……我的明珠就一定会岁岁平安了。楚倾邺和罗氏不要我的明珠,有我要,明珠,你招人心疼的,招人喜欢的。”
楚矜书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语调平淡,但依旧抽噎的语气出卖了他:“阿堑哥哥,你可知……你那夜里唤着‘阿雁’时,我的心该是怎样的千疮百孔…那夜的大雪是多么冷………”
那日冬夜里银杏树下,楚矜书的脸颊上顶着两个红红的手掌印,默默陪着屋里酗酒的白堑泞一同饮酒,白堑泞声声痛心又温柔的‘阿雁’几乎绞烂了楚矜书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而他却只是轻轻的笑着,那一夜大雪飘零,他分不清眼前的是水雾还是泪水,他自以为已经习惯了被冷落,反正自己生来便是没人要,不讨喜的灾星,阿父阿母自小就把自己丢在冷院里,是死是活都不管,七岁那年,世间唯一疼爱自己的嬷嬷也逝世了,他的饮食起居便再无人管,是阿堑哥哥那时路过墙头,看他可怜递来了饼与茶水,说来可笑,他活到如此大从不曾吃过热腾腾的饭菜,也从不曾喝过茶水,每日只有自己拼命打扫换来的侯府剩下的馊饭与冷水,那日只一眼,楚矜书便记了一辈子。
那夜大雪片刻不停,寒风凛冽如尖锥一般飞速划过他的皮肤,片刻不停。半缸酒便让他几乎痛昏厥过去,白堑泞在屋内醉饮砸缸,楚矜书就默默的为他守了一夜。
白堑泞眼中,楚矜书双眸发红,夹杂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肯留下,眸子里是委屈和伤痛。白堑泞心如刀绞 ,泪水不由得滚滚而下,他下意识抬手给楚矜书擦眼泪后抱紧楚矜书,脑袋搁在楚矜书的颈窝。
“……原谅我,明珠,原谅我。前世是我眼拙心狠,负了你待我的一片痴心,今生我只求一个让我赎罪的机会,明珠,锦锦,我知错了,阿堑哥哥知错了……”
他唤他明珠,而不是锦锦;是替前世的自己赎罪,是在替前世的自己求。
他可能会说“对不起”,可能会说“我爱你”,但他说了楚矜书最意料之外的“原谅我”。
楚矜书心中万般情意汹涌,泪水涟涟,出口的话却是格外的平静:
“前世我以为,我那般努力的想要替你笼络朝中势力,结好一张庞大的势力架构,足以让你登上至尊王位,都只是因为我想在你身边而已……我只是想到你身边而已,哪怕没有一个名分被人唾弃厌恶……”
停顿了一瞬,楚矜书又缓缓开口,不同于方才的平静,话音染上了一丝哭腔:“你给予阿姊的,每一个爱慕的眼神,都会让我感到嫉妒痛苦到发疯……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就像是眼中吹进了沙粒一样,我好像忽略它,也没办法让疼痛消失,那沙砾附着于眼球上,会将眼睛磨得血肉模糊,我总是在想,若是终有一天你和阿姊终成眷属,我必是要去死的,若我死了便不再会嫉妒,痛苦了,你和阿姊也能好好的一直幸福。总归……总归我是上不得台面,活在这世间本就多余,哪怕是消失了也无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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