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3-1)

乱世烽烟蔽九霄，孤灯摇影照乾坤。英豪四起风云涌，逐鹿中原试剑痕。

关外铁骑卷黄沙，长驱万里踏天涯。问鼎中原心未已，成败付与晚云霞。

红尘万象皆虚幻，仙魔佛道共一缘。莫问苍生多少泪，独留荒笑对苍天。

白山黑水蛟龙起，辽东英豪聚八方。铁骑纵横霜满地，壮志凌云破穹苍。

青史留名终是梦，唯余浩气满人间。浮生若梦几春秋，且看一笑越千年。

万历四十年中秋，天色阴沉得像是一块破抹布盖住了天空，似乎连老天爷也懒得管这人间的悲喜剧。赵帆的父亲被几个无赖打死的消息传来时，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赵母哭得比戏台上的青衣还要卖力，可眼泪终究换不来公道。她只能咬着牙给丈夫办了一场寒酸的葬礼。

那口棺材，说得好听是“狗碰”，说得难听，不过是薄木板拼凑的盒子，野狗拖尸体想吃的时候，用爪子一扒就散了架。

但这位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官府不管，乡邻冷眼，只得匆匆将亡夫埋在河滩边上。

可笑的是，这件事竟成了镇上的一段“佳话”。那些个好事之徒开始编派起来：“哎呦喂，你们说赵家怎么突然发迹了？还不是因为老赵葬在龙脉上！那可是风水宝地啊！要我说啊，我爹怎么没让人打死在那儿呢...”还有这样的货呢。

这般荒唐言论，竟引得众人附和，仿佛真信了这等无稽之谈。殊不知这所谓的"龙脉"，不过是穷人安息之所；这所谓的"风水"，也不过是无知者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

赵帆的母亲带着孩子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前路茫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赵帆的父亲虽然一生平平淡淡，但毕竟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他走了，家里怎么办？难道要喝西北风吗？

对赵帆一家来说，中秋之夜成了最黑暗的一夜。家里虽然继承了一点遗产，但赵帆并没有选择安逸度日。相反，他开始四处奔波，尝试各种营生。他肩挑货担走街串巷，摆摊卖杂货，有时候还拿起斧头到外面劈柴火。不过，那些树比他还粗壮一倍，估计至少都有百年的历史，赵帆劈起来也是费劲得很。

他甚至还开过一家包子铺，可惜这生意做得实在不怎么样。包子不仅味道欠佳，有时连他自己都咽不下。

为了招徕顾客，赵帆几乎喊破了嗓子，结果喉咙沙哑，还咳出了血。然而，包子依旧卖不出去。每当夜幕降临，赵帆只好硬着头皮把剩下的包子一个个吞下去。

看到儿子这样辛苦，母亲心疼得不行，劝他说：“孩子啊，你每天蒸的包子还不够你自己填肚子的呢，别再干这行了。”赵帆虽然年轻，但瘦得跟竹竿似的，正需要营养。最终，在母亲的劝说下，他不得不放弃了这门生意。

时日一长，母亲将那仅有的屋舍也变卖了，七拼八凑了些许银两，便把赵帆送去私塾念书。

一番周折，办了手续，交了费用，这赵帆总算是踏上了所谓的“求学之路”。新的居所里倒还平静，那继父也算个善人，对一家老小还算不错。

他算得上天资聪慧，上了半年除了那些不怎么常见的生僻字，字已经识全了，在教室里那群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中算是天才了。

赵帆整日与那些发黄的书卷为伴，可他对学堂却始终有着难以消解的厌倦之意。

他心中念着的，是外面那无垠的天地、自由自在的生活。学堂附近有株被称作“千年神木”的大树，枝叶繁茂得遮天蔽日。

树下有个说书人，不管刮风下雨，都执着地讲着古今英雄的传奇故事。赵帆被那动人心弦的情节紧紧抓住了心，便常常逃课去听。

每至晨光初现之时，赵帆就提着书包，装模作样地上学去，实则直奔那大树之下听书。没过多久，他的行径就被先生告知了家人。这一来，赵帆可就没了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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